么样了?你找到邱焰的许愿结了吗?”
沉默了片刻,我告诉他:“大熊,我找到他了。我和他在青龙湾相遇了。”
他的表情很震惊,也很别扭,似笑非笑。“这样岂不是更好,趁兰姨不在,你们好好做个了结吧,是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你自己慢慢决定。看来把她送走,倒是一个明智的做法,我希望她不要成为一个干扰你做决定的因素。”
“谢谢你,大熊。”
“你是我弟弟嘛,兰姨托我照顾你的。过几天我要开始出去找研究课题了,国外学校那边在催了,明年年初要交报告。这段是时间你做什么?”
我答非所问:“那我……去焰子哥哥那里。”
焰子哥哥在观音桥附近的一条小街租了一间小房,当我踏进房间的时候,仿佛我又回到大一的那段时光——那时候,我和焰子哥哥住在彩虹桥旁边的一间狭窄而又破旧的小屋里,那段时光幸福而短暂。
他安顿好行李,说:“小韵,不好意思,让你住这么小的房间。我妈嘱咐我,一定要勤检节约,省钱做善事。她还说,她抛夫弃子,罪孽深重,所以她致力于慈善事业,希望可以洗除罪孽,她希望我将来继承她的善行,继续组织红十字基金会,为希望小学的孩子们筹款。”
“杜阿姨真是一个好人。仔细想想,她并没有错,可能她对自己的期望太高,将‘好人’的定义定得太绝对,抑或她把对你的愧疚无限放大,才觉得自己是个罪恶的人,其实在旁人眼里,她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为了释放围囿于各种哀伤的心情,我们决定卸下所有的心事,玩转重庆。头一天,我们去爬歌乐山,第二天,我们去洪崖洞买民间艺术品,晚上到磁器口的“纯真年代”青年旅舍住了一晚,“纯真年代”是磁器口的标志,在这里住了六年,从没在这里住宿过,跟几个来自周边列国列省的陌生旅友住在一起,谈天说地,闲话南北,那种感觉真的好极了,没人认识我们,没人知道我们的故事,甚至我们可以表露同性恋身份,也没人会歧视我们。第三天,我们到北温泉泡温泉,将这几天旅途的劳累溶解在水里。
旅游回来之后,焰子哥哥便要“执行任务”了,我带他来到月亮湾,这条街繁华若昔,但白天的“天池”舞厅和“春韵”剧院,却都冷清寥落。舞厅里,一群服务生在清理昨夜留下的满地垃圾,焰子哥哥凝望着那个t形舞台发怵。或许他在想象晓风在这里跳着艳舞,一群充满欲望的眼睛在台下虎森森地看着他的情景,或许他不敢想象这样的情景,总之,他的表情纠结如麻。
晓风的化妆间在左边尽头,虚掩着门,里面传来川剧《水漫金山寺》的紧锣密鼓声。晓风对着镜子,吊高嗓门儿,喝了一声“领法谕”,然后左右踏步,再喝一声“睁开慧眼一观”,左踢一个尖子,右边竖起半只眼睛,右踢一个尖子,左边又竖起半只眼睛,两个半只眼睛在额头正中合成一只“慧眼”。
这一幕让我瞠目结舌,原来晓风并没有自甘堕落,他刚才表演的这个段子,是川剧绝活“开慧眼”,据说这个绝活是川剧“戏圣”康子林发明的,难度非常高,少有演员能够完成,可是晓风却做得十分完美!
晓风从镜子里觉察到我们,冲出来扑到焰子哥可怀里,亢奋地说:“焰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一定会来带我离开,你不会丢下我不管。”他得意地看了我一眼,“我总算没白等。”
说罢,他连东西都不收拾,衣服都不换,穿着一身武生短打,就拉着焰子哥哥往外跑。
我们带着晓风跑出“天池”舞厅,在月亮桥被暴牙龙和他的兄弟截住了去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眼前的暴牙龙,有种让我跟他拼命的冲动。他用那双一大一小的斗鸡眼上下打量我们三个,嬉笑道:“哟,小帅哥,我们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啊,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你龙爷啊?”
“你这个杀人凶手!”我鄙薄道,“你投毒害人,你扼杀自己的孩子,你晚上睡得着吗?”
“龙爷晚上睡不着,夜不能寐,因为我做梦都想着怎么弄死你!”他的眼里放出令人胆寒的目光,“你敢串通警察,害我丢了那批货,害我的兄弟进去,你跟我老婆勾三搭四,害得我的孩子死在腹中,这笔账,我们秋后再算!”
焰子哥哥对于我和暴牙龙之间的恩怨,毫不知情,所以他茫然地看着我们。我不想他牵连其中,所以从来没对他提起过。
暴牙龙对晓风说:“你又怎么了?想学杜十娘,弃娼从良?你别忘了,你有把柄在龙爷手里呢,赶快给我回去!盛世地产的晋老板今晚点名要看你跳舞,他向来财大气粗,出手阔绰,你等着捞油水吧。”
晓风畏葸地看着他,不敢开口。焰子哥哥底气十足地说:“捞什么油水,从今天起,晓风不在这里跳舞了,我要带他走。”
暴牙龙没理会焰子哥哥,甚至没看他一眼。他继续命令晓风:“没听到龙爷的话?还不回去?”
焰子哥哥拉着晓风就走,暴牙龙阴阳怪调地说:“有本事你就带他走,明天就会有一封起诉信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