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靖抬眼,语调冷淡不容反驳,“今天也算人齐,有些话我只讲一次。以后你们可以和我谈钱,谈生意,杀人越货打家劫舍都可以,但不要和我谈女人。”
原本热闹看戏气愤突然冷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何靖瞥了眼平头略带尴尬的脸,往后靠进柔软沙发内,姿态桀骜冷酷,“andy,你听清楚了吗?”
andy被何靖冷漠到底的口吻震住,“知道了,靖哥,以后我一定注意。”连忙给错愕的抛去眼色。战战兢兢起身,低着头快步走出包厢。
“哥,andy姐也是第一天认识你,不了解你的习惯嘛。”何武跳出来出来打圆场,“今晚大家是来给你贺喜的,你不搞女人,好歹也允许一下我们搞啊——”
众人被何武逗笑,纷纷打趣让andy再带几个小姐进来,紧张气氛得以缓解。何靖也笑了笑,冲自己弟弟抛去一根烟。欢声笑语依旧,包厢内又重新热闹起来。
平头越过几人挪到何靖旁边坐下。
“靖哥,你真的跟那个学生妹在一起了?”能让何靖第一次见面就给倪少翔女人下马威,平头实在想不出除了那个靓女高妹还能有什么理由。
“什么学生妹,叫大嫂。”何靖叼着烟,浓眉微挑。
“啧啧,你可以啊,那么厉害的你也敢碰。”平头压低声音怕旁人听见,从烟盒敲香烟衔住,“你不怕蒋二爷知道了把你切碎喂俄罗斯白猪?”
何靖夹烟的手滞在唇边,“你怎么知道的?”
“我女人告诉我的。”平头吸了口烟,扬起下巴朝上吐出白色烟雾。
“你女人?”何靖睨了眼平头,把所有事情在脑里过了一遍,才想到陈思敏。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你这种浪子不要去糟蹋人家正经学生,你想要女人这里多的是。”
“就你可以讲真心,我就不可以?我对她不知道多好,我还教她英文呢。”
逐字逐句在她耳边翻译,唇对唇教她发音。想到知名会计师的女儿居然英文水平还不如自己,平头乐不可支,看来还要亲自多教几次。
何靖听不出平头的弦外之意,“如果你不想被我切碎喂猪,蒋慈的事不能跟人说。”
“我是这么八卦的人吗?”
“你说呢?”
“靖哥,你这次是栽定了。”平头笑得嚣张,“你为了她威胁我多少次了?有那么中意吗,中意到连兄弟都不能说两句了?”
“不能。”何靖斩钉截铁,连敷衍的笑都不挤一个。
“行吧行吧,我得罪不起大嫂。”平头凑前掸了烟灰,收起嬉笑表情,“不过你自己想清楚,她爸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们要是玩真的,你是男人受点苦无所谓,你想过她吗?你现在跟着倪少翔,以后你也会是她爸的眼中钉。”
倪少翔一心要吞掉蒋兴碗里肥肉,蒋兴可能已经知道,新义早晚要面临新旧势力翻脸夺权的那日。何靖不是没有想过,他看得出蒋兴对蒋慈有多重要,蒋慈再怎么离经叛道也永远以学业为先,因为那是蒋兴的期待,他盼着女儿走一条更舒服更轻松的人生路。
年幼丧母,父女相依为命,蒋兴努力呵护,把蒋慈屏蔽在这个弱肉强食人性黑暗的世界之外。
一旦被他知道蒋慈与倪少翔的堂主拍拖,恨不得买来核弹夷平何靖祖坟。
想到这里何靖沉默了。他对蒋慈是认真的,平头的话也是认真的。
指间香烟燃尽,小半截烟灰挂在滤嘴上要掉不掉。依然热闹哄笑的包厢,有人搂着小姐交杯酒怎么喝都喝不完,有人摇着骰盅7个1都敢乱喊。玩嗨了不知道是谁掏出一包4仔,刺激得道友们中枢神经酣畅痛快。何靖不许何武平头碰毒,至于其他人,吸到灯枯油尽也与己无关。
烟酒色气,光怪陆离。何靖一杯又一杯喝着别人敬的酒,笑得从容倜傥。他不愿再想跟蒋慈不得不面临的困境,在逃避里安享这短暂的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