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监护室的要求,张弛和李跃进两人换了衣服和鞋子,走入黄春丽的监护室内,因为黄春丽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所以现在已经并不要求严格无菌的环境。
用来充当监护室的房间是整个别墅最大的一间,位于别墅的三层,周围都是落地窗,从房间的各个角度可以欣赏到不同的湖景。可以说从每一扇窗户望去都是一幅绝美的画卷,可惜黄春丽身处如此清幽雅致的环境中,却对外界一无所知。
应马东海的要求,张弛他们这次前来并没有带礼物,林家富甲一方,什么都不缺。
李跃进看到黄春丽现在这个样子,又是生气又是悲哀,黄老先生对他有恩,他自然将黄春丽当成了恩人对待,谁伤害了他的恩人,就是他的仇人,李跃进已经下定决心要为黄春丽报仇。
不过李跃进没在房间里呆太久时间,他见不得黄春丽现在这个样子,感到揪心,感到头疼,也可能是宿醉的缘故,李跃进先退了出去,马东海跟着出去。
张弛没有离开,因为他有几句话想说,望着长眠不醒的黄春丽,轻声道:“师父,我来看您了,睡了这么久,您也该醒醒了,您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兑现呢,还说要教我功夫,说话怎么能不算呢?”
黄春丽躺在床上,睡得安祥。
张弛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自己的话:“我知道您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你不会赖账对不对?您睡着的这些日子,我听您的话了,努力学习了,昨儿我高考完了,考得还凑合,等成绩出来,我再过来告诉您,让您也替我高兴高兴,这个世界上能真心替我高兴的人不多,能真心对我好的人……”说到这里,张弛居然有些哽咽了。
他伸出手,握住了黄春丽的手,叹了口气道:“师父,郑叔走了!走得很匆忙,他心里一直都喜欢您,您知道的对不对?其实他是个好人,您睡着的这段日子,他想尽一切办法去调查,为您伸张正义,他也很照顾我,可上天对他太不公平了。”
黄春丽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的反应。
“还记得那个香炉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您送给我的,您的房子全都烧没了,只剩下那个香炉,我本想留点念想,毕竟是您给我的东西,可现在……”
他摇了摇头:“师父,您赶紧醒吧,我这人就犯贱,一段时间听不到您骂我,我就浑身不舒服,醒过来吧,您想骂我,我由着您骂,想打我,我绝不还手。”
此时护士走了过来,向他示意探视时间已经到了,张弛礼貌地向护士笑了笑:“美女,谢谢您对我师父的照顾。”他向护士非常真诚地鞠了一躬。
郑秋山的事情总算有了转机,鉴于郑秋山尽忠职守的表现,局里特批帮他家里的一个侄子解决了工作问题,肇事司机家里也拿出了一笔钱用来赔偿,在加上局里的抚恤金,和同事们的捐款,这件事总算得到了解决。
郑秋山的追悼会在高考过后的半个月召开,得到通知的张弛一早就去了殡仪馆,亲属答谢的时候,张弛并没有见到郑晓雯,问过小黎才知道,郑秋山的前妻邱东晴并没有过来参加葬礼,她不来或许可以用已经离婚解释,可郑晓雯毕竟是死者的女儿,她居然不让女儿前来参加生父的葬礼,实在是太不近情理了。
包括小黎在内的许多同事都对此事感到愤慨,邱东晴在争取赔偿和抚恤金方面可积极得很,每次调解她都会亲临现场。
张弛有些不放心郑晓雯,不知道她有没有从失去父亲的阴影中走出来。
小黎安慰张弛道:“虎毒不食子,雯雯毕竟是邱东晴亲生的,她对师父无情无义,可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至于那么绝情。”
张弛点了点头道:“黎姐,我想去看看雯雯。”
小黎道:“我也想去看她,可咱们现在如果过去是不是有些唐突,再说了,事情过去一段时间了,她可能已经从悲伤中走出来了,见到咱们会不会又勾起丧父之痛?”
张弛认为小黎说得很有道理,按照她的说法,邱东晴没有让女儿前来参加葬礼或许也是出于保护女儿的目的,不想让女儿幼小的心灵再受到伤害。
不过十岁的孩子什么事情都记得很清楚,等她以后长大了,不知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和母亲之间产生隔阂?
小黎听说张弛是坐大巴过来的,指了指自己的白色polo道:“上车吧,我带你回去。”因为郑秋山的骨灰要由他家人带回老家安葬,所以也就省略了葬礼的仪式。
张弛客气道:“黎姐,你那么忙,我跟大巴回去就行。”
“跟我还客气啊,上车吧,反正顺路,天那么热,别等了。”
张弛也就上了她的车,有些羡慕地说道:“黎姐,您都买车了。”
“我那点工资哪够啊?都是我爸我妈赞助的。”
张弛又想起那句话,有妈的孩子像块宝,自己这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就是一根草。
小黎将车驶入省道,她想起了前几天的事情,轻声道:“你那个朋友没事吧?”
张弛禁不住笑了起来:“你说李跃进大哥啊,他喝多了,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