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陈远宁闻言,便直接越过了江无暇,走到窗边,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谢玹,压低了声音道:“此乃殿下亲笔,还请谢大人过目。”
谢玹伸手接了过去,却不拆开看,语调微凉道:“信送到了,你回吧。”
陈远宁愣了愣,“谢大人为何不拆看?”
谢玹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与不看,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总该给句话,让我回去转告殿下吧?”陈云宁自从遇上这位谢家三公子,再也没过过顺心日子。
这么大的事,在外要避嫌,自然是不能让谢玹到太子那边去的。
可他都已经送信上门了,这厮连屋子都不让进,只能站在外头吹冷风淋雪也就算了,竟然连信都不看。
简直是岂有此理!
谢玹沉吟片刻,而后淡淡开口道:“闭嘴。”
陈远宁惊了惊:“什么?”
这也就是太子殿下不在这,谢玹这厮果真说因为升迁太快,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谢玹转身,将太子的亲笔信丢入了火炉里。
火焰顷刻间便吞噬了纸张,映着少年那张长年冰霜不化的俊脸多了几分晦暗莫测。
“赵青峰在刑部,该着急的不是太子,而是旁人。”他拢袖,背对着窗外的陈远宁,“风云骤变,真命之人一遇成龙,对殿下而言,难道不是良机?”
陈远宁面色僵了僵,“可是……”
老皇帝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自从谢珩被贬,这朝堂上的各派党羽也纷纷出来造作,个个都忙着争权夺利,无暇他顾。
北州雪灾之事越发的严重,帝京又流言四起,眼看暗潮汹涌吞天噬地,这人却说是良机。
“可是什么?”谢玹侧身,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极淡的说:“你在不走,若是被人砍了,我是不管的。”
陈远宁猛地一个激灵,相当也不好再说什么,道了声告辞,就匆匆离去了。
江无暇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廊下,看着他们隔着一道窗说话,看着那人匆匆而去,目光有些难言的复杂。
庭院间,静悄悄的。
唯有风雪在耳边呼啸而过。
屋里那人忽然开口道:“泡盏茶来。”
“是。”江无暇连忙回过神来,快步走到屋里沏茶。
三公子这人原本就是性情难测,成了刑部侍郎之后越发的让人看不透。
此刻,谢玹站在火炉前,看信笺在火里化作存存飞灰,忽然开口问她,“你以后想去哪?”
江无暇沏茶的手一顿,热水溅到指尖,瞬间烫红了一大片。
她却没空顾及,抬眸看着他问道:“大人此话何意?”
“不出十日,你就能大仇得报。”谢玹眸里倒映着火色纷涌,面上表情却极淡,“事情了了,总该有个去处。”
江无暇乍一听这话,还又有些反应不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双唇轻颤,“大人是说……”
“想好了告诉我便是。”
谢玹说完,拿着书简走到桌案边坐下,不再言语。
江无暇仰了仰头,将眼中的泪眼忍了回去。
不出十日,真的能这样快吗?
……
瑞王府。
赵智今日称病没去上朝,一众瑞王党下了朝匆匆赶到王府大厅,就听见瑞王爷中气十足的在里头骂人。
“派了那么多人去,赵青峰竟然没死?你们这些饭桶是怎么办事的?竟然还让他混进了帝京!到了刑部!”
“如今刑部都姓谢了,你们竟然还让本王静观其变?”
“重伤昏迷?你们还有脸说赵青峰现在开不了口!昏迷就是没死,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跳起来咬本王一口!”
一众瑞王党们在门外面面相觑,待小厮去通报之后,才一道入内行礼问安。
赵智脸色十分的难看,摆了摆手,让众人免礼。
侍女们把地上的破杯盏碎瓷片清了出去,便带上了大厅的门。
其中一人上前道:“王爷稍安勿躁,这赵青峰虽然人在刑部,可人已经重伤昏迷,想让他醒不过来,也不是难事。”
赵智斜了他一眼,怒道:“不是难事?那办成了在来同本王说!”
那人瞬间闭嘴,退到了一边。
余下众人不痛不痒的劝了几句,其实心里都没底。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又遇上了谢玹那么个油盐不进的,简直是性命攸关。
赵智为此急的暴跳如雷,却无回天之力。
一众人坐在厅中商议,寒冬腊月的,地龙烧的正旺,硬生生的商议得背后冷汗直冒,到最后,大半人都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甚至有人提议道:“就没几个人能在谢玹手下藏得住话,这事眼看要暴露了,王爷,您得尽早做好应对之策啊!”
“应对之策?”赵智眉头皱成了川字,“事到如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