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饶念眉头皱紧,应了一句便挂掉了电话,赶忙下楼打了一辆车赶往会展中心。
她工作的地方名叫清宇拍卖行,能排到国内拍卖行前三名的龙头之一。她还在大学时期时,清宇拍卖行的董事还是她的导师谢茹芸,后来谢茹芸出国养病,就卸任了董事一职。
饶念大学毕业之后,也顺理成章地进了清宇工作,摸爬滚打两年的时间才顺利成为了初级拍卖师,被导师推荐去佳士得主槌也是她第一次主持的公开拍卖。
按理来说秋拍预展本不是今天开放的,然而此时,会展中心展厅门口已经大门敞开,行里作为顶梁柱的几位拍卖师都在严阵以待,每个人的脸上的神色都是显而易见的紧张。
清宇拍卖行作为内地数一数二的拍卖行,拥有正式上台资格的拍卖师主要还是男性居多,大家都穿上了行里统一定制的制服,排成一行列。
除了饶念还有一位女性拍卖师叫邬娜,负责的是行里现代艺术部门,饶念所处的则是古典艺术部门。
看见她来了,邬娜终于长舒一口气,上前迎她:“饶念,你可来了。”
饶念也提前去更衣室里换好了制服,她一边用发簪快速将长发盘起来,一边好奇问:“经理呢?是什么人要来?这么大张旗鼓的。”
他们这一行基本上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和有钱人打交道,却也没见过哪次接待客人,整个拍卖行上至老板下至员工,每个人都如临大敌似的。
邬娜正在拿着粉饼照镜子补妆,一边分神回答她:“经理在路上,应该来不及赶过来了。来的人据说是香港来的大老板,姓霍,叫霍先生就行了。经理说一会儿让你主要负责介绍,我们在旁边辅佐你。”
不为别的,就为饶念是他们行里长得最漂亮的,专业能力最拿得出手的。
听见那个姓氏,饶念的动作顿时一滞。
邬娜还在碎碎念地嘟囔道:“也不知道他们香港这些有钱人怎么回事,还特意来我们内地的拍卖行看预展”
话音未落,只见门口保安整齐地并列成两排开路,不远处的门口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众人反应过来,整齐嘹亮地向来人问好。
“霍先生好!”
只见大家都齐刷刷地弯下九十度的腰,饶念还没来得及反应,下意识跟着一块弯腰。
可她忘了头上的发髻还没盘好,这样一弯腰,发簪立刻从丝滑的发间滑了下去,滚落到地上。
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响彻场馆内,众人都愣住了,眼睁睁目睹一切发生,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住。
发簪是圆柱形的,因为惯性咕噜咕噜地滚到来人的脚下,齐整的裤脚,皮鞋漆亮。
饶念看着那道挺拔修长的身影纡尊降贵地蹲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捡起她的发簪。
那个本以为不会再遇到的人,此刻再一次真真切切地出现在她面前。
霍聿深拿着东西朝她走过去。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女人神情还透着些茫然,红唇微张着,精致的脸庞中透着几分娇憨的模样。
和那晚有意展示出来的端庄温婉不同,此刻的她明显更加鲜活明媚。
饶念怔怔地看着他走近。
她身后的工作人员也是一样,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身影,甚至有几位女员工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起来。
容貌好的中年男姓客人少有,像他这般身型气质皆是顶级的,就更少见了。
男人今天只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衫,没打领带,衬衫束进劲瘦的腰部,举手投足间矜贵从容,无形间透着冷淡的距离感,那双深沉似海的眼眸正注视着她。
饶念回过神,快速从霍聿深手里接过,然而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重新拉开和男人的距离。
刚刚指尖擦过男人的掌心,留下细枝末节的酥麻感。
她故作若无其事:“谢谢霍先生。”
霍聿深收回手,看着她低垂下去的头,云淡风轻道:“不客气。”
这时,一个资历较深的男拍卖师主动出声,恭敬向他介绍:“霍先生,这是我们拍卖行的明星拍卖师,饶念,是我们行里负责古典艺术部门的。就是刚主持过拍卖还上了热搜的。让她给您介绍一下我们行里的藏品。”
霍聿深看向饶念,微微颔首:“辛苦。”
就像根本没见过她似的,端方有礼的贵公子模样。
饶念稳住气息,也权当之前游轮上的事情没发生过。
她拿出最专业的姿态,站在最前面引路,从第一个展区开始,并柔声问道:“不知道霍先生今天对什么感兴趣?书画,瓷器,还是珠宝一类的?”
他想了想,答:“古董珠宝,拿来送人的。”
男人买珠宝,毫无疑问是要送给女人的。
饶念眼睫颤了颤,面上不动声色,带着他来到珠宝展区里。
饶念走到最中间的玻璃柜前,把重点拍品逐一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