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拍卖行内部的鉴定文件,是饶念昨晚亲手签下的名字,可明明她昨晚去仓库查验的时候,东西还是确认真品无疑。
只是从昨晚到今天短短一夜,就有人偷梁换柱,甚至连她昨晚签下拍卖行的鉴定证书,上面盖的公章都是假的。让不知情的人看来,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她伙同外人伪造了鉴定证书。
这是有人做的局,找她做了替罪羊。
意识到所有的一切都是设好的圈套,饶念只能竭力保持着冷静。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理智清明:“我对这些并不知情。我可以用我拍卖师的名誉担保,当时在鉴定时,那件藏品一定是真品。”
见她依然坚持同一套说辞,负责询问她的女警一脸遗憾和惋惜。
“很可惜,饶小姐,买家已经找了多方鉴定,东西确认是赝品没错。”
饶念又急急出声:“监控呢?储存藏品的仓库监控看了吗?可能是有人在昨晚或者今天偷偷去把东西换掉了。”
“很不巧,拍卖前一晚,刚好是附近的电路设备维修。是因为附近的一家店里发生失火,是偶然事件。”
话音落下,唯一的那抹希望被打破,饶念心里一凉,浑身如置冰窖般寒冷。
怎么会有那么多偶然。
饶念听了想笑。
原本负责这一场的拍卖师碰巧遇到意外让她来顶替,她碰巧签字了一份假的鉴定书,又碰巧遇到拍卖前一晚的监控没有了,真的变成假的,真品不翼而飞,多精妙的设计。
她好像忽然连最后一丝希望都失去了,无力地靠在了椅背上。
连续几天熬夜忙碌的疲惫好像在这一瞬间将她压垮,她低埋着头,让长发遮挡住侧脸的神情,藏起所有的不安无助。
她的职业生涯,这些年累积下来的一切,她的梦想,都可能会因为假拍事件功亏一篑。
如果无法澄清,她以后也不可能在这个行业里继续立足。
没事的,事情应该还没有到不可转圜的余地。
她得冷静下来,不能认输。
饶念本以为自己会被关在这里一整晚,直到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示意负责询问她的女警员出去。
隔着玻璃,饶念听不见外面的对话。
“霍董?你话个霍家?佢系霍生嘅未婚妻?”
(霍董?你说那个霍家?她是霍先生的未婚妻?)
“系,局长话调查结果既然今晚出唔嚟,就快啲放人啦。”
(是,局长说调查结果既然今晚出不来,就赶紧先放人吧。)
人叫走之后,两人不知在门口说了什么,很快,女警返回来。
“饶小姐,你现在可以先离开了。后续有需要配合调查的情况,我们还会派人联系你。”
突然听到自己可以走了,饶念还没回过神来,双眼透着迷茫。
她茫然地起身,说了声谢谢后往外走。
被关在这里三四个小时,等饶念浑浑噩噩地走出审讯室的时候,就见邬娜正一脸焦急地等在外面。
谢霄也第一时间过来了,他一身白衣黑裤,模样清爽英俊,他面容肃穆地站在大厅里,正在打电话,身旁还站着一名律师。
见饶念出来,邬娜急忙迎了上去:“怎么样了?他们说什么了?”
饶念抿紧唇,怕她担心,还是勉强挽起一抹笑容。
“让我回去等消息,他们还会继续调查,没事的。”
“那什么时候才能出结果?”
饶念也不知道,她垂下眼,眼底露出一抹茫然,摇了摇头。
邬娜也跟着叹气,知道饶念是被人算计了,她急得来回转圈跺脚,埋怨地嘟囔着:“聂佳那丫头也不知道干嘛去了,从下午开始就找不到人。”
听见这个名字,饶念目光一滞,混乱的大脑中飞快划过一个念头。
她蓦然想起了昨晚聂佳拿过来的那份文件。
不会的。
那是饶念最不愿意相信的一种可能。
谢霄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口一疼,低声说:“念念,我带了律师来,后续的情况就交给律师处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迎着所有人关切的目光,饶念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今晚第无数次开口重复这句话。
“藏品昨晚还是真的,只是在上拍卖之前被人换成假的了。”
她坚持这样说,邬娜顿时扭头,求助的目光看向谢霄。
“谢先生,你能不能帮忙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
话音落下,谢霄的神色凝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