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聿深则耐心地等在她身后,手里端着她还没喝完的黄油啤酒,深邃的目光始终跟随注视着她的背影。
其中有一个是蓝白色的泼墨涂鸦,星星点点的黄色颜料点缀,看起来就像缩小版的星空景象。
饶念挑好了几个放进托盘,走到柜台想要去结账,身旁的男人却已经先一步拿出卡来买单。
她顿时怔住,转头时,就看见他从大衣口袋里拿出黑色的钱夹,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那张薄薄的黑卡递过去。
他的手腕上还带着她送的那条星象手环,明明与他矜贵端方的打扮不太相衬,可却又奇异地融合在了一起。
饶念只看过霍聿深站在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高高在上,又或者是他坐在拍卖场的最后一排,运筹帷幄的模样,唯独没有像现在这样,站在与他格格不入,充满市井气息的路边小店里。
让她有一种,她是真真切切地,在和他谈恋爱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舌尖奶油的甜味尚未散去,甚至在心脏处蔓延开来,让她的唇角也不自觉上翘。
正在结账的黑人店员余光瞥着二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低声对饶念说:“your hband and you are perfectly atched for each other ”
饶念听到那个单词,瞳孔都下意识放大了,耳根也瞬间热起来。
就在她结结巴巴地想要出声反驳时,却被一旁的男人云淡风轻地打断。
“thank you”
一直到被霍聿深牵着走出店门外时,呼啸吹来的风才让饶念脸颊的温度降下了几分。
饶念想赶紧转移注意力,别再去想刚刚他的话。
于是她主动从纸袋里翻找出那个给男人买的,递给他。
“喏,这个是给你的。”
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陶瓷,霍聿深怔了一下,黑眸里难得流露出一丝惊讶。
“给我的?”
“嗯,这个能许愿的。可以许一个愿望。”
霍聿深其实不太懂她们这些小女孩喜欢的东西,一个陶瓷制品,涂了些颜料就能被赋予实现愿望的能力。
这样看来,也不怪明窈平时总是说他古板,不懂浪漫。
紧接着,又听见她充满期待地问:“霍聿深,你有愿望吗?”
霍聿深抬眸看向她亮晶晶的眼,唇角忍不住勾了勾,并没有打破她的美好幻想。
“有。”
饶念忍不住在心里猜测他到底有什么愿望,会不会是想要把坏人绳之以法,为那些去世的人报仇。
可她又不能问出来,不能掀开他的伤疤。
空气一时间沉静下来,霍聿深凝望着她清澈的眼睛沉默不语,心口被某种不知名的情愫填满。
当她知道一切的时候,不要恨他,这是他唯一的愿望。
但他此刻不能说出来。
私下沉默着,两人一时都没有言语。
男人望着她的眸色晦暗难辨,饶念心念微动,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不过,她很快又弯起眼睛,佯装轻松地开口问:“不用钱能实现吗?”
下一刻,饶念的后颈被扣住,轻如鹅毛点水般的吻落下来,透着些许不易被人察觉的小心翼翼。
雪花不经意间落在唇瓣间,沁透的凉意被体温沾染,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呼吸交织,仿佛有藤蔓顺着蜿蜒而上,将心脏紧紧缠绕包裹住,缱绻至极。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吻她,有些失控,像是上了瘾。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掌心慢慢从她的颈后离开,想要去触碰她的发丝,在空中停顿了片刻,最后却还是放了下来,指节因为隐忍而微微泛白。
而饶念对着一切恍然未觉,视野里,她能看清他黑长的眼睫翕动着,还有滚动的喉结线条,微微起伏的胸膛。
片刻,她听见他哑声说:“实现了。”
作者有话说:
回光返照的甜,珍惜。
你真的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接近你吗?
次日。
霍氏集团, 伦敦分部办公楼。
天气阴沉,暴雪后的天空依然是浓重得化不开的灰色,阳光也难以穿透云层的缝隙。
卓舜进到男人的办公室里时, 一眼就注意到了书桌上那座陶瓷摆件。
天蓝色,与整间办公室的冰冷色调格格不入。
他喝多了酒,人一进来,办公室里瞬间也弥漫开来浓烈的酒气。
“祁檀有动作了, 我一直从新加坡跟他到了这里,发现他最近已经在着手搭建新航线,一个月之后准备把新研制的那批货运到新加坡中转。”
办公桌后的男人静默片刻,才沉声道:“我知道了。”
听着他毫无情绪的声音,卓舜终于忍无可忍地大步走到他对面,受够了他的平静无波, 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下周就是他们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