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的,这会儿大眼瞪小眼,可要别?扭一阵。”
棚子是油布搭的,两?头牵在高枝上,两?头压在石头下,中间摆上席子和茶盘,便可以休息等待了。
冯知玉先?拿过事前备好的水囊来,给二?人倒上茶水,“只有凉的,大热的天,正好喝点凉的。”
“凉的好,口渴喝不得热茶。”江之衡接过茶盏,呷一口道谢。
冯知玉摩挲杯壁微笑,“洪文,你是俊成十?几年?的老?朋友,虽说眼下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但多年?间通信也未曾断过,他可曾写信告诉你他不想?娶柳家小姐?”
江之衡跟着笑了笑,“其实我和时?谦鲜少谈及各自家事。”
“我以为?他有事愿意和你倾诉,江宁冯家算得上人丁萧条,我出嫁后,他都只有你一个知心的朋友。”
江之衡正色点点头,“他去顺天府前,我们说得还多些,家里的外头的,他都和我说。”
冯知玉搁下茶盏,多愕然似的扬眉瞧他,“都和你说?那你知不知道他喜欢过家门口沽酒的女人?”
江之衡大惊,本想?替他否认,可无意流露的神情已然将他出卖,只好如实作答,心道那已是过去的事情,早就作古,冯知玉知道就说明冯俊成也与她?提及过,既然都被翻出来了,那说说也算不得什么。
“是,是有过那么一段。”他替冯俊成找补,“但那是年?少不知事,受人蒙骗。那沽酒女存着讹他的心思蓄意引逗,时?谦那时?年?纪轻,又不擅与女人周旋,怎么着都是要上钩的。”
冯知玉费解,“怎么还扯上蒙骗了?”
“你不知道?”江之衡不大愿意提及似的,摇头飞快道:“那女人是个做美人局的,将时?谦害得好惨,拿他一百两?,转脸就销声匿迹了。”
“美人局?”冯知玉提高声调,两?条窄长的眉也拧巴到?了一起。
“二?姐姐是怎么知道的?时?谦同你讲的?”
冯知玉点头,只顾饮茶,却不答话?了。
她?心里当真对自己这弟弟刮目相看,满口漂亮话?,什么叫“苦于生计做过坏事”,也是她?没往深处想?,冯俊成解释说那沽酒夫妻是兄妹,她?还不觉奇怪。
怎么不奇怪?好端端的兄妹,做什么伪装成夫妻在冯家巷口开?设酒铺?
想?不到?竟是做美人局的两?个同伙,兄妹假装夫妻,骗到?冯家嫡长的头上去,骗走一百两?……
冯知玉一阵晕眩,按按两?颞。
身后家丁喊号子使力,生生将枯树挪开?,她?站起身险些忘了与江之衡告辞,提起百迭裙欲走,“洪文,得空到?二?姐姐家里来坐,我叫黄瑞祥陪你吃酒,今日就先?说到?这里,各自上车吧,不好再耽搁了。”
江之衡跟着见礼,“嗳,二?姐姐慢走。改日再上你家去叨扰。”
县衙里的人这才从冯府回去?多久, 过不了?几日,整个钱塘县果真流言四起,说巡抚大人纳了?之前他所监审案子里?的犯妇。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茶余饭后遭人说起, 但也仅限于此, 毕竟官老爷做什么都不叫人觉得稀奇。
先头传他袒护犯妇也不是空穴来风,不叫她落到麟大官人手里?, 是因?为存了?独擅其美的心思。这妇人带着个孩子几番轮转, 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消息传进钱塘冯府,老?太太不大高兴,道那妇人住在仆役院里, 怎么就?成了?纳进门的妾室?也不知是谁在外头编排, 那人要是出在自家府里?, 她可一定要揪出来。
刘夫人在旁侧坐着, 抿茶吃, 半信半疑,又不可能对着老?夫人嚼舌根子, 等回了?院里?, 拉着嬷嬷讲话。
“那小妇人你?见过么?”
“见过的,远远看过一眼, 很有股子妖妖娆娆卖弄风情的劲头。”
“我?就?说…”刘夫人眼珠左右转了?转,“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瞧俊成对那小妇人确有几分袒护。”
没有这?传闻的时?候,接青娥进府是救民于水火的善举, 一旦传闻四起, 善举就?包藏了?私心。
主人家都知道了?的消息,青娥自然也在仆役的院子里?听?说了?。起因?是几个老?妈子打趣茹茹, 说她娘替她找了?个万里?挑一的好爹,茹茹开心坏了?,小麻雀似的蹦蹦跳跳,仰头问?是谁,老?妈子不敢拿冯俊成玩笑,自然闭口不言,只是看着她发笑。
一个老?妈子说:“你?娘傍上好男人不要你?了?,你?没地方去?就?跟我?走,收你?做个童养媳妇。”
青娥正好收了?衣裳回进院里?,老?妈子四散,留下茹茹站在原地大哭,青娥当即对那几个背影破口大骂。
“不积口德的老?虔婆!小孩子都要欺负!老?了?死了?沤在地里?都没人给你?们收尸!”
也有那心善的上前来和青娥说前因?后果,青娥听?后大惊,还不知道外头已经传扬开了?。连忙抱起茹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