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个太贵重了。”
闹闹“哦”一声,依依不舍地把石头还给卢庆,卢庆没要,重新塞在她手里,“不贵,就是路边捡的,我还捡了许多。”
闹闹握着了,眨巴着大眼睛望惠香。
卢庆朝她笑笑,又露出些少年时有些孩子气的笑容,“孩子喜欢,给她做个坠子吧,我能送的也就这一次了。”
惠香眼睛蓦地红了,哑着嗓音道,“好,闹闹,谢谢舅舅。”
闹闹奇怪地望着娘,又看看这个有些吓人的舅舅,怯生道:“我不要了……”
惠香把她抱起来,“舅舅给的,拿着吧。二哥,我们回家路远,先走了。”
“嗯,我也回去了。”他捡起地上买的东西,朝吴宝来拱拱手。
吴宝来下意识抬抬手,张口道:“有空到家里喝酒。”
“好!”卢庆朝他们爽朗一笑,迈着大步走,再不回头。
吴宝来望着他的背影,脑海里迟迟散不去卢庆豪爽、率真、洒脱的笑容。
他忽然自卑起来,从始至终,他都比不过卢庆的。
即使他比卢庆喜欢惠香还要早。
“阿香,我那时候以为他不会回来了,我……我是不是误了你?”
惠香“呼”一声,笑起来,润湿了眼睛比平时更明亮,她抱起闹闹,把女儿塞到丈夫怀里,“瞎说什么呢,走吧,孩子累了,早点到镇上歇一歇,咱们赶紧回家了。”
她儿子背上包裹追上爹娘,从妹妹手里要石头看,“闹闹,给哥哥看看。”
“嗯。”
“刘叔,你瞧瞧这是什么石头呀?”
同乡接过去细看,“是玉。”
“玉!贵吗?”
“应该不算太贵,我也瞧不太懂,不过这块儿颜色不错,给闹闹做个吊坠,做对耳环都不错。”
“我怎么没礼物?”吴大宝接过玉石,咕哝一句,又兴奋问,“娘,那个舅舅就是原先和你定亲那个吗?”
“咳!”
“爹你瞎咳什么啊,家里谁不知道?娘,人家长得的确比我爹好,难怪你当年看上的是他!”
一家人说说笑笑,与卢家村越行越远……
过年
到了年根底下,房子扫了,春联贴了,补换了窗纸,修补了家具农具,就只剩下怎么吃了。
二八发面,二九蒸馒头,三十包饺子。
到了这几天,卢家的妯娌们都到四叔家蒸馒头,蒸包子,蒸年糕,蒸枣花……这是过年的大事,家家户户平时省吃俭用,这时候也要用白面蒸几样供品祭神祭祖。
人一多就乱,大孩子能帮上忙,小的跑来跑去就是添乱,卢栩大手一挥,留下靠谱的卢辉、卢轩、小夏帮忙,带寒露和剩下一群小的回他家继续做别的年货——
炸豆腐,炸丸子,炸烫面糖菜,炸麻叶,炸麻花……
除了烫面丸子需要卢栩自己注意点儿,其他的家里小孩都能上手参与玩。
卢栩把刀给卢舟,比划一下大小,卢舟能把豆腐切成一模一样的长方块,寒露负责调馅,肉丸子,素丸子,豆腐丸子,馅饼做多了这根本难不倒她。
麻叶麻花则扔给剩下的几个小的玩儿,卢栩和寒露和好面,卢文负责擀成薄面皮,指挥小满、腊月和卢福负责拧麻叶和麻花。一半糖,一半五香,丑点漂亮点无所谓,反正是他们自己吃。
烫面糖菜长得也像一种丸子,面粉加糖,开水烫面,和好面抹一层油封好,然后就拿沾油的铲子铲一块面,用筷子拨成丸子大小,下锅炸。炸出来像糖糕似的,外酥里嫩,表面金灿灿,里面面十分柔软,能当主食,也能当点心,对牙口不好的老人小孩十分友好。
到了炸馓子就很考验技术了,得卢栩自己上,只要失败,他就归咎于运气。
反正他的弟弟妹妹谁也没吃过正宗的,粗一点,胖一点,有什么关系!
寒露他们光是看见卢栩搓那么细的面条就看傻眼了,然后又是盘又是刷油的,怎么想都得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