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语气懒懒的,掀不起什么精神,“这是舍不得松开?但是不行啊。”
温慕寒:“?”
说着,他微微低下头,凑近她,温热的鼻息打在微凉的脸颊有些痒。
“想抱我的人太多,温小姐,你得排队。”
温慕寒浑身泛起颤栗,窜到颈椎骨,她猛地屏住呼吸,反应过来后深吸一口气连忙松开,后退几步,抬手理了理弄乱的头发。
“不好意思。”
他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双手插兜和她错身离开了。
平芜春日的天气说不清道不明,白日尚好的太阳,到夜间雾气升腾,有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给眼前的景物渡上几分朦胧的美。
路边有几颗山茶花,红色的花骨朵缀着树干,它不像别的花被打落花瓣,而是一朵一朵地被拉入地面的小水洼。
身上还穿着季青棠的外套,风吹起裙摆,小腿露出来的皮肤泛起一层疙瘩,吸入肺里的都是春日的凉。
温慕寒的车停在露天停车场,踩着高跟快步来到车上,车内的暖气已经提前打开,突然进入到温暖的环境中,被冻红的鼻尖还有些不适应,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许从音跟着公司的车走了,只剩她一个人。
车驶出停车场,已是深夜的马路上空荡荡的,细碎的雨打在车上,阻隔掉外界的噪音。
碾过被雨冲刷得油亮黝黑的柏油路,温慕寒不经意往马路边一扫,目光一滞,心口酸涩得像花骨朵一样蜷缩起来。
昏黄路灯下,谢逍一身黑色西装站在公交站台,有雨滴溅落在他裤腿,倒完全不像刚刚参加完酒会的样子。
她车灯打过去,劈开雨幕,站台下的谢逍眼睛微眯,望了过来。
车停在他面前,温慕寒摇下车窗:“上来吧。”
谢逍没动,清隽的脸上扯出淡淡的冷冽。
“温小姐真不怕上头条啊,毕竟……”他视线落在副驾上放着的外套,泛着兴味,“我可不想再被原配撕脸。”
他在说游轮上的事,更是隐晦地暗示她是否有男朋友。
温慕寒自然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淡淡开口:“没有,外套是导演给我的。”
谢逍神情怔松了几秒,那双桃花眼隔着夜色和雨幕下的霓虹灯影,闪过几分异色。
还想说出掩盖思念扎破人心的话语,却被她打断。
“谢逍,我们谈谈吧。”
好好地谈一谈,把一切都说开,何必你痛苦我纠结。
上车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温慕寒不知道从哪开始说起,谢逍又一副不太想搭理人的模样索性就闭了嘴。
只有雨落的声音,在一个红灯时,温慕寒打开车载音乐,放了一首抒情的纯音乐。
余光划过身旁的男人,他慵懒地靠着椅背,双手抱臂闭眼小憩。
自从报了地址后,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
二十分钟后,到了谢逍所居住的小区,是年份很久的老小区。
车一停,谢逍就醒了,睁开眼看了一下。
“到了啊,谢了。”
此刻是连伪装都不愿的敷衍,他拉开车门下车,临走时温慕寒喊住他。
从扶手箱里拿出一把伞递给他:“外面还在下雨,拿着吧。”
谢逍喉结一滚,溢过干涩,抬眸,晦暗不分的眸光掠过她脸上。
“谢了。”
温慕寒还想再说点什么,触及到他那张半分温度的面庞时,熄了那团升起的火焰。
“好,再见。”
车门关上,车内再次落下幽暗。
她靠回座椅上,车载香薰散着淡淡的薄荷味,卷动着太阳穴的神经,有些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莫名想要通过抽烟来缓解,但想起梁佑庭的叮嘱,按下了那股冲动。
温慕寒将窗户打开一条小缝,深呼了一口气,淤堵在胸口的阴闷散了不少。
正准备发动汽车离开,余光里有什么东西亮起,偏头望去,是谢逍的手机。
温慕寒拿起来一看,锁屏是“aggie”,在露着肚皮晒太阳,很是惬意慵懒的模样。
她弯了弯唇,看来谢逍把它照顾得很好。
外面的雨还在下,裹挟着潮雾,星星点点的雨滴溅落在脚踝,温慕寒裹紧身上的衣服,瑟缩着肩膀,打着伞往单元楼走去。
楼前的玉兰在夜色里仿佛会发光似的,在料峭的春风里翘然而立。
不知道是哪家养的小狗,听到脚步声开始吠叫,在寂静的夜里有些突兀。
这栋居民楼年岁有些久了,铁门已经锈掉,推开时发出刺耳的轴轮声,又尖又细,头顶的感应灯灯丝似乎有些老旧了,滋啦滋啦地响,光线明明灭灭,再往上走,已经漫上霉斑的墙壁掉落些许细碎的灰尘。
温慕寒方才是三楼的灯亮起,一层有两户,走到三楼的时候,看到右边人家门口摆的鞋柜快要伸到对面的走廊,上面有老人小孩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