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换澜垂眸:“你替我拒绝了吧,就说我身体不适,你二哥不允许我再往外跑了。”
“好。”
“但文家夫妇还守在医院外面呢,都四五天了,就想见见你。”
文家夫妇找季换澜做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季换澜闭上眼睛,不知是在休息还是思考。
沈燃坐了一会儿,没敢多打扰,起身便要离开。
“沈燃。”
他停下。
季换澜睁开了眼睛,“让他们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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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文家夫妇被各种检查,不允许携带任何危险品,又全身消毒之后,才跟着沈燃一起进入病房。
季换澜正躺在床上,胳膊与腿都绑着石膏,脸颊消瘦,怎么看都知道遭了不少罪。
文太太眼睛都肿了,模样十分憔悴,几步过来,对着季换澜竟九十度鞠躬:“沈太太,对不起。我替我那不孝女给您道歉。”
而一旁的文总仿佛也是最近一段时间生了许多白发,他同样低着头。
从前风光无限的文家夫妇,如今却为了救文菡,卑躬屈膝。
季换澜虽然情愫淡薄,但也不至于没有共情的能力。
“二位坐下说吧。”
“谢谢……谢谢沈太太。”文太太哽咽个不停。
落座后,季换澜说:“其实文菡害我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我们私下里也通过话,文菡对我针对性极强。我这个人不敢保证每次看人都准,但我对能威胁到我的人,向来是不留情的。这一点,文总应该有所耳闻。”
文总喉咙滚动,t艰难的点着头。
正因如此,他们夫妻才害怕。
因为季换澜很容易会把文菡直接按在监狱里。
“不过我也能理解你们作为父母的心情,爱女心切,希望女儿能平平安安的过完一辈子,而不是在监狱里熬过半生。”
文太太眼泪汪汪,纸巾不停的擦也擦不完。
季换澜唇角勾起,看向文总:“我倒是挺好奇,文总能给出我怎样的保证。因为据我所知,你们的女儿私下联络过我的妹妹季摇清,目的就是对付我。一旦你们女儿自由了,我不得不为我自己的安危担心。”
“我们夫妻会第一时间把她送去国外,一辈子不再回来!”文太太先一步开口。
文总想了想,最终咬了咬牙,“我愿意割舍文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送给沈太太当做精神损失费。”
季换澜笑了,“太多了,我用不上。一半吧?如何?”
文总惊愕不已,完全没想到季换澜能拒绝百分之三十的诱惑。
“一码归一码。我们到底还是生意伙伴,只不过是你们女儿做了一点愚蠢的事而已,代价总要有的。何况百分之十五并不会让文氏伤到元气。”
文太太激动的都发抖了,“那沈太太您是愿意……”
“股份转让书签了,你们只需要等着接你们女儿就是了。”
文家夫妇一点都没觉得亏了,反而觉得季换澜很是大度,“谢谢沈太太!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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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清晨,也就是开庭的前一天,文菡被放了出来。
看守所等着她的文家夫妇一夜没睡,一看见文菡出来,立马冲了过去抱住她。
“小菡……”文太太哭的不得了。
文菡才被关了一个多星期,人就有点蔫蔫的。
“爸,妈。”
一家三口一路无话的回了家,家中佣人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午餐。
“你多吃点。”文太太一个劲儿给女儿夹菜。
看着父母的满头白发,文菡心中突然后悔了起来。
“你们……付出了什么,才让季换澜撤诉的?”文菡嗓子都是哑的。
文太太与文总对视一眼。
最终文总说:“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文菡惊讶:“季换澜没有顺势狮子大开口吗?”
“给了百分之三十,但她只要了一半。”文太太解释。
文菡捏着筷子的手一僵。
她眼中的悔恨与痛苦越来越深。
她真的是小瞧了季换澜,自己的格局跟她一比,简直天壤之别。
自己仿佛一个跳梁小丑,竟妄图撼动她这棵大树。
“明天季摇清开庭,你们陪我去看看吧。这事儿结束了,我就出国了。”文菡主动提出要离开。
一审判决
文菡自己也不想再留在国内了。
被审问的这几天,她起初也期盼过沈熄能去见她一面,可惜并没有。
她终于认识到,自己在沈熄心目中的位置了,过去的那些相处与她不愿意放下的执念,只不过是自己一场一厢情愿的笑话,根本不值一提。
只怪自己没有早早地认清,做出这连累了父母的错事来。
父亲操劳了一生的家业,就因为她,送出去百分之十五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