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皇年少有为,心怀大志,一心想要重复汉唐雄风,再造不世伟业,西域绝不是他的终点。但西域又是汉人进军河中的as,中原距离河中太遥远了……”
火赤哈儿不理会毕勒哥的无地自容和痛哭流涕,他已经知道了毕勒哥的选择,作为一个忠实的奴仆,他唯有遵从这个决定。
以此为前提,为出发点,这才是他开口的原因。因为他现在“安抚”毕勒哥,是为毕勒哥好。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千万别在对先前的权利流露出怀念。
“不管是为稳定西域,还是为了更好的用兵河中,宋皇对陛下唯有厚厚封赏,万没有过河拆桥之理。还望陛下安心,且勿胡思乱想。今日局面,正是赵宋千金买马骨之时啊。”
说罢就不再多言,告退离开。
殿内只有毕勒哥一人,他颓然的坐了下去,神情……,有些凄然。就像一个挨了顿打,被抢走了钱包的苦逼。
他所期望的那些,终究还是一场空吗?
时也,命也。
心中再多的不甘也是无奈。
他现在唯一怕的就是到了九泉之下,再无颜去见先祖父辈了。
毕勒哥孤坐许久,不知何时,一滴滴的泪水不经意里把衣襟都给打湿了。渐渐地,他也就平静了。
所有的不甘心似乎都被这些泪水给带走。
要说不降,拼死作战,只怕他药罗葛一族都受牵连全灭。
要是真因他一人,毁了药罗葛高昌一支的血脉传承,他岂不也是家族的罪人?
叹息一声,毕勒哥道一声‘也罢’,是彻底认命了。
……
一个月后的清早。
清晨的风中还带着一丝凛冽的凉意,这是西域不同于中原的地方。哪怕是盛夏时候,火辣辣的太阳正在中天,只要待在阴凉地方,躲着太阳,燥热感就会迅速消褪。
高昌城外二十多里处,一支队伍正在数百护卫军兵的簇拥下向前行着。凉风吹着每个人的衣袍,这支黎明时候就上路的队伍赫然人人都裹着披风。
这正是宇文虚中所在的使团。
从上到下,从使臣到使团护卫,总数一百多人。一个个或衣衫整洁,或衣甲鲜亮。
他们距离高昌城只剩二十多里,今天必然会赶到的,甚至上午就能行到。
自然的就要用最光彩的形象来面对那里的每一个军民了。
天知道宇文虚中在收到刘正彦武力拿下宝庄城的消息时,他是多么的提心吊胆。唯恐西域除了预计之外的乱子。
幸好那毕勒哥是个乖觉的,当宋军先锋抵到高昌城的时候,人乖乖的打开城门,并且正式上表献土。
宇文虚中是真怕西域突发变故,那会给赵宋的整个西域战略造成严重的影响!
是的,赵宋兵多将广,钱粮丰富,不怕出乱子。
八万步骑摆不平西域,再发来十万,汴京也支撑的住。
可不怕事和不想多事并不矛盾。
“万幸,一切都顺顺当当!”宇文虚中不止一次在心里这样说道。
且随着他进入西域地界,随着他一点点逼近高昌城,心中的这种庆幸感就愈发高了。
从瓜州到高昌,中间一千多里远的道路,即便使团有兵马沿途护送,一根毛匪的毫毛都没见着,但沟通西域与河西走廊的道路上,那一支支往来的商队,就已经证明了道路上相当的安全的。
这都是毕勒哥的功劳啊!
要不是他‘大局为重’,没有被刘正彦给激怒,这西域安能如此“祥和”?
使团一行沿着大道,缓缓的向西而行,旗帜招展。
而距离城池十里开外的一座烽火台下,张中孚与张中彦兄弟引着数千军兵合着大批的高昌权贵,亦都护带头,都在烈日下静静地等候着使团一行人的到来。
宇文虚中可不只是使臣那么简单,他还是赵官家的心腹近臣——秘书监加成,宇文虚中是怎么也去不掉这顶帽子的。
对比使臣,这些高昌权贵们,更重视后者的身份。
他们现在还没有安全着陆呢,怎么能不好好巴结赵官家的心腹近臣呢。
城头上,也还有一群人站在那里等候,他们就是留守高昌的郭永、魏彦明,及麾下的关师古、李彦琦等将,还有陪同的毕勒哥!
后者宽袖长袍,已是一身汉服,双目平静,神情安定,一扫当初的颓废,更看不到半丝儿的怨气。
毕竟是个有脑子的人,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利益最大化。
表现出的模样可不就是魏彦明和随后到来的西征大军头首们愿意看到的样子么。
后者越高兴,对他就越有利。毕勒哥很清楚这一点。
不止在接下的时间里一而再的在魏彦明、郭永等人面前秀自己对中原的倾慕,更主动地学起了汉地的诗词。
回鹘就是契丹一族的前鉴模板,其上层社会的汉化程度也是很深。之所以进程比之契丹要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