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长林抬头看去,才发现他正从醉红楼前经过。
红裳和红袖站在二楼雅间的窗口里,悠然扇着红笺扇,笑吟吟望下来。
想到方才在书肆一无所获,他短暂犹豫片刻,把缰绳递给说话的小厮。
然后随另一名引路的小厮走进醉红楼。
喝花酒
“上回在何大人府上一别,咱们有多久没见了,这回你得陪姐姐喝杯酒了吧。”
廉长林进来落座到对面,红裳让身后的丫鬟退出去,提起玉壶要满上他桌前的杯子。
廉长林抬手挡了下,示意不喝酒。
“蒋老板又不在这儿,你怕什么,喝了酒回去他还能不让你进门?”
红裳动作不停将杯子满上,“都到我们醉红楼了,哪有不喝酒的道理。”
廉长林知道自己什么酒量,之前会喝酒也是因为蒋辽在旁边。
现在他看了眼酒杯,再抬眸看前面的两人,依然没有要喝的打算。
红袖笑道:“放心,这是刚送来的热茶,上回见识过你的酒量,蒋老板又拦的跟什么一样,真在这儿喝醉了送你回去,他要是给我们记上了,下回去长盛斋说不准都买不回来吃的。”说完轻握起杯子抿了一口茶。
红裳怪嗔地看了他一眼:“把我们当什么人了,知道你不能喝酒,这会儿也不想喝,姐姐们会做出那些个强人所难的事来。”
随即也尝起茶。
再上好的酒,整日喝起来也会腻,还是眼前这一盏清茶味道最好。
廉长林拿起杯盏轻闻了下,确实是茶。
色泽清淡,上好的碧螺春。
之前在郑忠府上那两日,他喝过几次。
等他尝了茶放下杯子,红裳问道:“林小老板是上回没能欣赏完我们的舞姿,觉得心里有愧,这回是专程来捧场的?”
廉长林闻言略摇了摇头。
红裳一阵无言看着他:“你真是不怕我们伤心啊,这么诚实。”
别的客人要见她们有时候还得排队,这不是气人吗。
廉长林笑了笑,低头握上杯盏,却良久都没抬杯喝茶。
方才见他从楼下路过,走在路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正巧这会儿闲着,红裳就让小厮去邀请,倒真没想到他会进来。
现在见他顾自想着事,全然一副当局者迷自相困扰的样,红裳和红袖对这些见的多了,打眼就瞧的出大概为的什么。
他这会儿深陷其中,两人就没打扰,继续喝起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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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对蒋辽无法控制的某些举动,廉长林不知道原因,去书肆前却也猜的到不会有什么收获。
只是一时间还不想回去,刚好红裳差人邀请,便想过来坐坐。
进来后他就有些后悔,比起坐在这里打发时间,他其实更想回去见蒋辽。
那些不清楚的,其实不是非要去弄清楚。
他正想付茶钱离开,房间门被人推开,刚才退到门口的丫鬟走进来。
“红裳姐,柳公子又来了,今日想赏长袖舞,指定让您过去。”
“不去,没看到我这儿会正陪着客人吗?”红裳道。
丫鬟站在前面一脸为难。
“他柳公子是文人学士,不会不懂什么先来后到。”红裳说,“如实跟他说就行。”
柳公子每回过来都指定要见红裳,并不好劝退,闻言丫鬟也只能先退下。
避免妨碍到她们,廉长林起身要先告辞,红袖就道:“林小老板最好还是先别走,话已经传过去,你这会儿要是走了,那柳公子看到了,可能以为我们糊弄他,说不准会找我们麻烦。”
红袖和红裳最烦那些个装模作样的公子哥。
肚里没点墨水却装着文人雅士,写出来的诗前言不搭后语,她们又不能给人得罪了,昧着良心去夸实在不好受。
红裳接话道:“而且你才坐了多久就要走,这要是传出去了,不知道的以为是不满意我们的才艺,我们醉红楼头牌的面子都没地方搁。”
“反正能来这里的都是为了作乐解闷,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总之你来我们醉红楼是来对地方了。”
“听说林小老板最近跟人学书,”红袖提议,“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我们见识见识,看林小老板学的如何。”
见她们确实都不想去应付那位柳公子,这会儿时辰还算早,廉长林便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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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公子看不上别人,每次来都只让红裳作陪,一看进来雅间的人不是红裳就牢骚不断。
红依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嘴皮子都说破了才将人哄好给送了出去,随即转身就去找红裳讨要好处。
问了守在门口的丫鬟,才知道里面是长盛斋的小老板,便回头喊上几位得空的姐妹,想要好好调戏一番解解闷。
却没想这小老板不是来作乐的,这是来砸她们场子的。
她们醉红楼里的姑娘,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那也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