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荃每天打开手机都能收到无数“不就是钱没给够吗你能是什么好货”“妹妹多少钱”这类私信，程荃面不改色全部取证发给自己的律师。

“蒋律师麻烦你，把这些人放一起我们攒够一波起诉一次。”

蒋律师很快回复消息：“您客气了程小姐，今天我去了警局，物证有了新进展，相信离宣判不远了。我由衷地为您感到开心。”

“多谢您蒋律师，要不是您鼓励我，我也不会有奋起反抗的勇气。”

“程小姐，您不用谢我，您要感谢那个勇敢的自己。”

程荃眨眨眼，隐去眼眸中的湿意，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手机推送的那条律所的广告救了她，温柔耐心的蒋律师听完她的倾诉，积极主动地帮她找对策……

若不是蒋律师，程荃简直不敢想下去，她会不会就屈服了，700万的违约金，对于她一个连700块都拿不出来的人而言，比天塌下来压在肩膀上都重……

蒋律师放下手机整理案宗，旁边一个人端来一杯咖啡放她桌上：“热焦糖，请你的下午茶。”

蒋律师捧起杯子，脸颊幸福地贴在杯壁上感受热饮的温度：“爱你林律师。”

林溪捧着自己的饮料嘬了一口问她：“进展怎么样？”

蒋律师自豪地撩了撩自己的刘海：“无期起步证据链太齐全了，我今天去警局还不断有人在往来送新证据。这案子简直易如反掌。”

林溪笑笑：“恭喜蒋律师，你的胜率又提升了。”

蒋律师得意一笑：“帮助可怜的少女可是我的从业初心，就算她不找我，我看到消息后也要主动请缨的。”

林溪拍拍她的肩膀：“加油，蒋律师。”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林溪给方度秋发消息，“别操心了，蒋律师的专业毋庸置疑。”

这件事在网上的舆论是一天比一天热闹，警察工作压力也大，幸好刘部长那边有了新进展，有了刘部长的口供，何队长再一次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方云山，招吗？”

“方云山,招吗？”

“今天来警局提供证据的人又多了三个。”何队长鹰一般的锐利眼神死盯着他。

“不是我干的，”方云山依旧是那副双手交握的姿势，向后靠在椅背上,老神在在，“现在ai技术那么发达，视频和音频都能合成,他们这是诬陷我。”

方云山唇角挑起一个轻蔑的笑：“警察同志,你可要为我做主还我清白呀。”

方云山一点都不慌，刘部长上边的人一定会保刘部长,只要刘部长不出事,谁也拿不到他违法犯罪的真实证据。那些视频录音他死不承认，谁来问他都认定是ai合成是在陷害他。

再说了，方度秋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堂弟坐牢坏了方家的名声,这会肯定在外边给他想办法呢,只要他撑住……

“刘部长被批捕了，文件昨早的，这会人已经被审完了……”

方云山倏然睁大了眼睛。

“关于你对刘部长以钱色行贿的行为,刘部长供认不讳，”何队长直视方云山的眼睛,“你还要负隅抵抗吗方云山？”

方云山嘴唇嗫喏，大脑一片空白。

刘部长被抓的消息如同山崩轰然一声，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但是还有一条安全绳拉着方云山,方云山低垂下头,头顶的直射光刺得他流汗,他分不清自己是被灯照得热出了汗，还是出了一身冷汗,汗珠顺着骨骼肌肉的走势，流进了他的眼眶里。

方云山紧紧闭着眼睛来抵抗眼球中的酸涩。

过了许久，就在何队长以为方云山睡着了的时候，方云山干哑的嗓音在审讯室内响起，被逮捕4天后，方云山终于在审讯室说出了第一句话：“我要见方度秋。”

何队长收起脸上的警惕，换上一副悲悯的表情：“就在你被捕的当天，方度秋携伴侣姜嵘远去了蜀城，华冠在第二天早晨就发了声明和你撇清了干系。”

何队长搜出了华冠发的声明，同情地念了起来：“方云山从未参与公司管理、经营等活动……华冠成立百年以来，始终秉持‘遵纪守法’的发展理念……不会包容任何违法犯罪行为……”

“够了！”方云山爆呵，“我说够了！！！”

他被禁锢在座椅上，愤怒的四肢在有限的范围内疯狂挥动着，方云山痛苦地嘶吼出声，方度秋！方度秋！！！你为什么不顾手足情意，为什么不帮我？！！！！

全然忘了自己对方度秋下手时想要以绝后患的狠辣。

落霞村方度秋被绑架一案，多方势力在其中参与，虎子等人咬死牙关没说出来一丁点有用的供词，让方云山、唐文君、韩滔、姜志才等人在外边逍遥快活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到了还债的时候。

方云山卸了全身的力，瘫坐在椅子上，脑海里走马观花闪过自己前几十年种种往事，他明明，他明明一开始只是不甘心输给方度秋，为什么他会走到今天的地步呢？

方云山颤抖着声音，“我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