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气。

“你今天要去集团吗？”池欢对着镜子问他。

“今天不用去。”

程仲亭说，“老祁约打高尔夫，十点钟出门。”

池欢又问：“要我陪你吗？”

“我倒是想。”

程仲亭笑，“不过有人拜托你点儿事，你无论如何推不掉。”

“哦？”池欢来了兴致。

“一会儿楼下吃饭，仲曦跟你说。”

“好呀。”

是不是很讨厌我

白阿姨以为小葵要来，头晚上就准备了不少好吃的。

结果一大早起来发现只有仲曦一个人四仰八叉躺在客厅沙发上，还喝了酒，白阿姨虽然没谈过恋爱，但看过的电视剧不少，知道仲曦这是跟小女朋友闹矛盾了。

白阿姨一直都很喜欢小葵，她还是从老太太那儿得知小葵和仲曦情投意合，不过那会儿小葵太小太小了，家里人也没有把这件事摆到明面上来说。

现在小葵大了，也要出去留学了，白阿姨心想人家姑娘有相貌有学历，配仲曦也是可以的。

但是冯女士不同意。

白阿姨和冯女士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但这次她站在仲曦这边。

仲曦喝牛奶，白阿姨弯着腰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咱不怕，你妈一个人持反对票没用，上面还有程老先生呢，回头让你爷爷替你出头，你妈说什么都没用！”

程仲曦看了白阿姨一眼，他觉得这阿姨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就算爷爷帮他又如何，到时候小葵和他结婚了，三天两头和冯女士不对付，那孩子本来就敏感，日子还能过吗。

池欢不由得想起，她刚和程仲亭结婚那阵，冯女士就不太喜欢她。

冯女士一直都觉得自己儿子是站在云端的人，池欢配不上他，能和程家联姻的豪门那么多，她实在是觉得池欢的家世差了点儿。

程仲亭没喝酒的时候话少，也懒得发表意见，吃完饭就上楼忙自己的事去了。

池欢对程仲曦说，“小葵年纪小，有的是时间思考你俩的事，暂时你也别逼她。”

程仲曦：“我逼她什么了，小姑娘心花着呢，搞不好上大学这几年跟自己男同学好上了。”

池欢抿着唇，心想也有可能。

她联系了小葵，约她一起逛街。

小葵说想去书店，池欢就陪她去书店。

池欢也大不了小葵几岁，穿得素净随意，马尾一扎，也像个大学生。

两人在书店看了两个多小时书，然后找地方吃饭。

小葵知道，池欢定是程仲曦派过来的。

她问池欢：“他又说我什么了？”

池欢笑笑，“他觉得你变心了，怀疑你喜欢上学校男同学了。”

小葵皱皱眉，声音小了下去，“他怎么乱讲。”

找了家中餐厅坐下来，点了几道小菜。

池欢又问她：“你是不喜欢他，还是觉得他妈妈不同意，你就退缩了？”

小葵如实回答：“那会儿奶奶还在的时候，和他妈妈说我们俩的事，我就看出来了，他妈妈心里一定是不喜欢的。我还难过了好久。”

“可是后来想想，他妈妈把他培养成这么优秀的人，他的家世也摆在那里，我和他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不同意才是正常的。”

小葵已经过了最难受的那个阶段，现在说起这些都很淡定，“我也没有喜欢上别人，我就想好好念书，不能辜负奶奶对我的恩情。小时候我家里穷，别的同学上学带的饭都有菜有肉，我每天不是带的红薯就是土豆，可那个时候爸爸还在，妈妈也健康，所以我是快乐的。”

“后来爸爸走了，妈妈病了，我出来打工，我最开心的就是每个月领薪水给妈妈寄回去的时候。仲曦他对我而言，可能就像在绝望的谷底出现的一缕阳光，我想要拥有这缕阳光。”

“可人也不能这么自私是不是，我喜欢他，不一定非得拥有他。与其痛苦的纠缠，倒不如不要开始。”

小葵说得这么淡然，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池欢难以想象她得花了多少时间和勇气，才能把自己情窦初开时萌芽的一段感情看得如今这般洒脱。

池欢试探的问她：“你不想试试吗？”

小葵勾勾嘴角笑起来，“不了。真要试过了再去放弃，挺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