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殿内气氛紧张,白若卿抿紧唇,终究没有站出去。
在桃林时,她似乎就惹了长公主不喜,若这时再站出去,难免会受罚。
一时间看不出有谁不对劲,但衣摆和绣鞋湿透的体验太糟糕,陈媛有些受不了,她撂下一句:
“既是无心,倒也称不上罚不罚,日后仔细些。”
她匆匆被宫人簇拥着离去,陈儋替她善后:
“既然只是一场误会,柳姑娘也起来吧。”
殿内众人松了口气,毕竟以长公主往日的作风,谁都不知道她刚刚会不会借题发挥,所以都绷着一口气。
白若卿也是如此,等陈媛离开后,她才彻底放松下来,她和柳如棠离得近,伸手扶了柳如棠一把,关切了句:“小心些。”
白若卿有心和柳如棠搭话,自然疏忽了周围的环境。
也就没有看见,几步之外,霍余正冷冷地盯着她。
作者有话说:
霍余:我正在看着你,看着你~
盼秋的动作很快,陈媛刚到后殿时,她已经准备好干净的衣裳和绣鞋等着了。
脱鞋时,陈媛稍顿,她低垂眼睑,视线落在细白的脚踝上,又想起在大殿时,霍余不顾场合就蹲下替她擦鞋的场景。
陈媛抿唇,委实有些搞不懂了。
这些世家子弟不都是极为看重脸面吗?似乎让他们低个头就如同折辱他们一样。
这霍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她想不明白,就只好将霍余的不对劲抛在脑后。
宫人打了水来,陈媛擦了番身子,才觉得舒爽许多,她以手托腮,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
盼秋看在眼中,低声询问:
“公主是不是在为霍大人苦恼?”
陈媛仿佛被猜中心思般,颇为恼怒:“我有什么好苦恼的?!”
“他自己蹲下来要给我擦鞋,又不是我逼的!”
话落,陈媛就抿紧了唇瓣,脸色稍许难堪下来。
适才的她就好像在无力辩解一样。
等陈媛回到太和殿时,才察觉众人若有似无朝她和霍余打量过来的微妙视线,让陈媛颇为烦躁。
但陈媛表面却很是平静,甚至她还抬头看回去,但凡接触到她视线的,都立刻垂头喝酒或和偏头和身边人说谈。
陈媛心中轻呵,真当谁都能看她笑话?
不过这次的万寿节让陈媛甚不自在,等宴会散后,陈媛一改往日会在皇宫留宿的习惯,早早就出了宫。
往年,她都会在宫中陪同陈儋用晚膳,亲自替陈儋庆生后,待翌日再离宫。
但陈媛万万没有想到,等她刚到府邸,还未到一个时辰,徐蚙一就进来禀告:
“公主,霍大人在外求见。”
陈媛蹭得从软榻上起身,瞪圆眸子:“他来做什么?!”
徐蚙一摇头,表示不知。
陈媛拧起细眉,小声嘀咕:
“他还真赖上了我不成……”
不等徐蚙一听清,陈媛就颔首:“让他进来。”
霍余明显回府重新换了身衣裳,湖蓝色的花样绣纹长袍将他冷肃的脸庞衬出一分清隽来,他进来,就躬身行礼,腰弯得很低。
陈媛眸色轻闪。
陈媛有时会想,霍余管束她,这么令人厌烦,为何她还从来对霍余不会生出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