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陶权俯身帮霍湘脱裤子,本来没往那方面想,但冷不丁看到的画面,瞬间红了脸。
他没敢盯着不该看的东西乱看,火速扯着换下来的衣服,一拍墙壁,给霍湘打开浴霸,逃出浴室。
回到大厅,迎面而来屋外的阴冷日光。
转过身,看到的却是浴霸温暖的黄光,霍湘在磨砂玻璃里慢慢踢掉最后一层布料,身影模糊得像是一幅精美沙画。
陶权攥紧手里的衣服,心脏砰砰狂跳,下一秒,手不自觉一点点抬高。
就如过去无数次在更衣室里做的那样,陶权闻了闻霍湘的衣服。
这一次,他终于可以说他辨析了属于霍湘的味道,干燥,轻薄,稍纵即逝。
不片刻,霍湘召唤陶权拿衣服进去。
霍湘擦完脸气色好了许多,不像昨天那么煞白,眉睫还有些水珠,被浴霸照得闪闪发亮。
打石膏的地方不太容易穿进去,两人都很耐心地尝试。
最后的袜子也穿上后,陶权把霍湘公主抱回病床,找来温度计给霍湘量上,“我要出门一趟。”霍湘说好。
这一趟去得有些久,霍湘半梦半醒挨过四个小时,临近天黑才等到陶权回来。
门口的陶权左右手各提蛇皮袋,蛇皮袋被撑得很满,拉链都无法完全拉上,这场景说来有点滑稽,要不是陶权长得够帅,霍湘八成会觉得是哪个刚从工地回来的亲戚。
他问:“买啥了?”
陶权笑呵呵地把鞋胡乱踢在门口,蛇皮袋往地上一放,“买了点年货!”
霍湘没有过年的习惯,小洋楼都没贴过对联,看着陶权把年货大礼包安置在桌上,突然来了精神:“你买对联了吗?”
他一直想自己贴个对联啥的。
“当然买了!这可是过年。”陶权翻了翻袋子,取出一副,还是他专程跑城北买的,来自杭城一个书法大师,说着就上手去贴。
“哎哎,”霍湘叫住他,“咋往里门贴?”
陶权是故意的,现在霍湘行动不便,要是贴门外可看不到,“贴门外你就看不着了啊。”
霍湘笑了笑,说好。
贴完对联,陶权又取出一盏正红色的大灯笼,炫耀式地甩着,走到落地窗前,将其安置在窗外。
他早想到只有灯笼会显得诡异,逛超市的时候多拿了些窗花和剪纸,贴上后和灯笼交相辉映,给充满冷冰冰现代设施的病房增上喜庆的色彩。
霍湘感觉到年味,心情不自觉变得很好,眼神追随着宽厚的背影。
陶权小心翼翼地从蛇皮袋里拿出几枝饱满的非洲菊,说:“白色会不会……不太吉利啊?”
“不会,”霍湘招手示意陶权拿过来看看,“挺牛啊,放袋子里居然没压瘪?”
“那不能。”陶权乐呵着把非洲菊放到床头的花瓶里,和白色的葡萄牙月桂放一块显得很有层次。
陶权把另一袋的生鲜也拿出来,“今晚吃饺子行吗,我大年三十忘吃了。”
“行啊!为啥不行。”
霍湘笑看陶权折腾蛇皮袋,有老母鸡,鲜笋,排骨,豆腐鱼,在拿到番茄的时候他来了食欲,“我能先吃个番茄么?”
“番茄?”陶权笑脸上多了一分疑惑,“我买了草莓,吃草莓吧,草莓有营养。”
不止草莓,他这一趟还买了橘子,杨桃,梨,枣子,以及番石榴。
“想吃番石榴。”霍湘看到后干巴巴地说。
陶权一挑眉,“喜欢吃番石榴?成,等着啊,哥去给你洗一个。”
这回轮到霍湘吃得满嘴都是了。
陶权找来纸帮他擦,“你歇会儿啊,我去炖鸡,完了我还得出去一趟,我那朋友今天过来。”
霍湘想说其实也不必跟我说你要去做什么,想想又算了,这种话说出来对谁都没好处。
“嗯,我有事儿会给你打电话的。”
陶权漾出笑容,把生鲜带进厨房开始忙活。
疗养
病房所属一家私人疗养院,位于天目山后半段的金钱松自然保护区,此逢正月,金钱松和马尾松层林尽染,现代建筑隐于拔地而起的碧绿松林,从远处根本看不出来现代痕迹,很是静谧。
陶权从九楼乘电梯到一楼,一位年迈的阿姨在电梯口笑脸相迎,“岳总还在来的路上,您可能要稍等一会儿了。”
“没事儿的。”陶权礼貌回道。
阿姨带着他穿过一片油松,来到办公区的会客间。
这里充斥的昂贵感比病房更夸张,触目所及均是陶权叫不出名字的古董,面前红木沉桌摆着一套金灶制的茶具,旁边的水壶也是平时见不到的花里胡哨款,水已经开了,正嗡嗡响着。
阿姨给他倒了一杯茶,打开百叶窗,屋子瞬时变得阴冷。
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阿姨带着岳竹进来,后者身穿一套灰西装,有稳健的步伐,不知是不是发型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比陶权大了好几岁,让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