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接。
他没在意,买了束玫瑰花插在花瓶里。
做了满满一桌的菜,还买了一块蛋糕。
自己吃了两筷子,朝对面没人却摆上去的碗里夹菜,小声说家里的琐事。
说司烨霖家里最近被人围满了,想请他回去接着做科研,司烨霖拒了,理由是文穗该启蒙了。
他是大学教授,现在还是知名教授。
文棠是初中高级老师,司意涵之前还是校长。
六个人却解决不了文穗启蒙问题。
因为这孩子太贪玩,一分钟都坐不下来。
两岁三个月的孩子,比男孩子还猴,招猫逗狗。
不像文棠也不像司烨霖。
家里四个长辈说像刑烨堂。
气的对文穗舍不得凶也舍不得打的司烨霖每次见他都阴阳怪气。
刑烨堂无辜道:“这能怪我吗?怪天怪地也怪不得我,对吧。”
没人说话,因为家里只有刑烨堂自己。
从早到晚,从早再到晚。
刑烨堂接着说。
说买菜的时候遇到的琐事,说看的一个搞笑段子,说了很多。
说累了不说了。
对面空碗里也堆了满满的菜。
刑烨堂吃饭,插蜡烛吹灭,在屋里一片漆黑后喃喃,“结婚两周年快乐。”
刑烨堂的生活很稳定,他很少熬夜,在阮竹长时间不回家,音讯全无后,早睡早起锻炼身体。
做家务打扫卫生,摆弄后面开了两年败了两年,但阮竹一次没看过的花。
擦拭放置了两年,但阮竹一次没坐过的秋千。
抱着阮竹的枕头躺在俩人阳台的躺椅上,就当抱着的是阮竹。
这么一日复一日安安静静的过着。
回家的时候没和家里提自己和阮竹现在的状态,说阮竹虽然忙,但是现在夜夜都回家。
十一月。
刑烨堂和阮竹结婚两年零四个月。
刑南艺在家里晕倒。
刑烨堂赶去医院的时候,刑南艺已经进了手术室。
医生让签病危通知书,司意涵很冷静的签了。
在门口坐下,安安静静。
刑烨堂在司意涵旁边坐下。
半响后握住司意涵的手。
司意涵看着很镇定,但掌心全是细细密密的汗。
刑烨堂说:“怕吗?”
司意涵摇头:“不怕。”
“可我觉得你在怕。”
司意涵说:“你爸如果走了,我会跟着去,没什么好怕的。”
刑烨堂眼泪突然下来了,“那我……那我们怎么办?”
“二万有文秀,你哥有文棠,你有阮竹。”司意涵平静道:“你们的伴侣会陪着你们,你们并不孤单。”
刑烨堂想说,孤单啊,怎么不孤单。
孤单的感觉黑暗像是要把我吞没了。
但是没说。
脑袋朝下,靠着自己母亲的肩膀,祈求父亲平安。
刑南艺心脏血管不足,做了一个很简单的心脏搭桥手术。
但是要在医院里住一个月。
刑烨堂一天二十四小时在病房里待着,司意涵赶也不走,就每晚趴在床头,看看自己的父亲,看看自己的母亲。
某天深夜爬起来,手轻触刑南艺的鼻息。
刑南艺睁眼,握住了他的手。
刑烨堂有点局促的把手收回,“那什么,我就是睡不着……”
刑南艺平淡道:“怕一觉睡醒我没了?”
刑烨堂在看到那张病危通知书的时候感觉天都要塌了。
在司意涵平静的说她会跟着刑南艺走的时候。
全身恐惧的不停打哆嗦。
他是个大男人,三十岁了,本来不该哭,却忍不住,在刑南艺床边坐下,伴随着不断往下掉的眼泪,低声说:“您好好的,和我妈都好好的,别……别出事,别丢下我一个人。”
司烨霖没结婚没成家前。
刑南艺单身了很多年,一点都不觉得孤单。
但随着他们结婚了,有孩子了。
突然就这么莫名的感觉到了孤独,但还好。
他们都有家了。
可刑南艺和司意涵的家,却也是自己的家。
只要他们在,自己就还有地方可以回。
刑烨堂垂头,蓦地泣不成声:“别出事,别丢下我,别丢下我一个人。”
被吵醒的司意涵扶着刑南艺坐起身。
俩人对视一眼后,刑南艺开口:“如果实在过不下去,就离婚吧。”
刑烨堂是在他们身边长大的。
一直都是。
从很小到如今。
他一直都很懒散,但是却很快乐。
喜欢梅兰德被伤害那段时间也是如此。
可现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