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湿漉漉地扯来靠枕,想咬住一角,却被雪年拦住了。
雪年在她耳边说了句分外熟悉的话。
“我喜欢你的声音。”
金斯娇在迷蒙中倏地明白过来,自己?口?中假意说出的那句忘了,真?正?忘掉的是什么。
她后知后觉,想解释,可惜雪年不听。
不但不听,还要?很过分地逼她出声,听她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直到?声音盖过一切。
花忘浇了
孟沈打?电话过来是在下午, 雪年的电话没?人接,她就拨到了金斯娇手机上,结果也是等了好半天才接通。
“孟导。”
孟沈张口就问:“你和雪年在一块儿吗?”
那头静了静, 回答:“嗯。”
金斯娇惜字如金, 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孟沈没?指望能从她嘴里多听见几个字儿,“雪年干嘛呢, 打了几通电话都没人接, 手机没?带在身上?”
那边又静。
孟沈被磨叽得受不了, “你把手机给雪年!”
那边咳了一声,似在清嗓, 紧接着便响起金斯娇的声音:“雪老师现在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 你们在哪儿?”孟沈拧眉, “你嗓子怎么了,吃坏东西了?”
——
金斯娇:“没?有,感冒。”
浴室传来远远的水声,她把节目声调高,掩饰过去。
孟沈:“感冒嗓子哑成这样??去医院了没??”
难得孟大导演温柔起来关心人, 金斯娇缓了缓, 正想回答,就听见孟沈自言自语:“可别传给雪年了。”
金斯娇:……
“着凉而已?,不会传染, ”语气冷飕飕的, “您找雪老师有事?”
“…没?什么事,昨晚我喝醉了, 忘记……呃,就是来问问, 你们什么时候回去的?”
“您和陆总离开后?没?多久。”
“咳!”
也不知道是哪个词撩着孟沈敏感的神经,电话那端一阵猛咳嗽,金斯娇皱眉把手机拿远,等那头咳完再继续问,但?孟沈怎么也不愿往下说,左顾言它?扯了一堆,最后?说了声拜拜,匆匆挂断电话。
雪年的手机应该是落在房间,所以没?听见来电。
金斯娇把手机扔到一边,靠着沙发吐出口气。
一上午浴室里的动静就没?断过。
节目里的人声也很闹腾。
金斯娇想了想,张口发出半个音,可想而知,嗓子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当爱豆的时候她一天在录音室里泡三四个小时也没?这么哑过,现在居然?为床事……
哒的,浴室门?开。
思?绪被打?断,金斯娇看过去。
雪年眼含水意,长发潮湿,穿着袭身吊带长衣,从肩到腿,裸露的每一寸肌肤都?透着热和粉。
金斯娇只看一眼就挪开脸。
雪年拿着毛巾踩下台阶,笑吟吟地走?过来,“生气了?”
金斯娇抱着干净的靠枕不作声——
嗓子还哑着,她不好意思?。
“真生气了?”雪年弯腰,吊带的衣领下滑,一片白和粉的春色。
再沉默下去又得被撩,金斯娇只得开口:“没?有。”
声音一出来,雪年就低眼笑了。
金斯娇就知道她会是这反应。
她蒙头自闭。
雪年哄道:“很难受吗,要不要我给你煮点菊花茶?清热降火的。”
逼人的是她,事后?哄人的也是她。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在暧昧推拉这件事上,雪影后?几乎无敌手。
金斯娇低声道:“你头发还没?干。”
雪年看了眼,“没?事。”
她说没?关系,但?金斯娇有关系,很快就拿了吹风机过来。
帮人吹头发,这事儿金斯娇干了不止一次,十分?手熟。
把温度调到合适的挡位,先在手背上试了试,确认不会被烫到她才伸手。
呼呼的热风将湿意渐渐烘干,雪年的头发长而柔软,拢在手心如同一滩随时能从指缝间泄下的水,金斯娇指尖的动作不由放轻了些。
怀中一热,是雪年靠进她怀里,懒懒地说:“好困。”
昨晚睡到凌晨三四点就醒了,又一直折腾到现在,当然?会困。
吹干头发,两人躺在沙发上,安静地午休。
雪年紧贴着金斯娇的怀抱,阖着眼,“等睡醒我给你煮菊花茶?”
金斯娇指弯勾着她的一缕发尾,轻声道:“没?关系,不难受了。”
怀中人轻笑:“真的?”
“嗯,”金斯娇问,“卧室我已?经收拾好了,要不要回房睡?”
雪年啄了下她的下巴,夸了她一句,“就在这儿吧,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