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众人登时哈哈大笑起来,有人打趣道:“哎呦,你今日可是不同,往日说起打仗,总是说什么以和为贵,现在怎么了?”
他捧起酒碗,一口饮尽,怼着旁边人的胳膊:“难不成,是想去那蛮子老家,虏个美娇娘不成?”
下面的人顿时起哄起来,惹得男子脸红异常。
江闻璟出声解围:“好了,季童他面子薄,你们少闹他。”
营帐里顿时一片嘘声,有人高声道:“我听闻啊,皇帝老儿突然改主意,是听京中有位能人说,去北伐的路上啊,会发生地动!”
江闻璟眉头皱紧,以防动摇军心,他得来的消息,只与身边几个心腹说过,按理来说,这个人不应该知道啊。
怎么……
江闻璟疑惑的目光扫视着众人。
他们都喝了不少酒,眼下酒精直冲大脑,说话也更加没分寸起来:“放屁!什么地动,不过是那皇帝老儿怂了罢了!”
虽然说是天高皇帝远,但这话也不是能在公共场合说的,江闻璟声音低沉:“慎言!”
被他一声警告惊醒,说话的那人吞了吞口水,也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乖巧地坐了下来,不敢再发一言。
江闻璟轻叹口气:“都醉了,今日之事不要外传,收拾收拾,都去休息吧,明日照常训练!”
“是!”
众人答应着,利落地收拾着东西。
临近深夜,众人睡意正酣,一道剧烈的响声破空而来,大地开始颤动,惊醒了熟睡中的士兵。
江闻璟跑出来,不需要多好的视力,也能看到远处间山岳崩塌,巨大的石块滚落下来。
人群中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真的、真的地动了!”
江闻璟挥手:“快,收拾东西,再退五百米!来人,快骑快马,传消息回京!”
谁敢对神医不敬?
官邮以京为中心,向四方辐射,直达边境,每三十里设一个驿站。
天启驿站两千多处,人员众多,又分为陆驿、水驿、水陆兼办三种,配有驿马、驿船等。
饶是如此,也还是跑死了好几匹快马,才堪堪在退朝前,将消息传递到了皇帝耳中。
听闻漠北真的发生了地动,朝中众人无不诧异,主战派的几个大臣更是面色苍白,双股颤颤。
司空被押入刑部大牢还未放出,他们瞬间倒戈,盛赞皇帝和江昭荣的深谋远虑。
皇帝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传旨江闻璟戍卫有功,特许回京。
江昭荣的心这才定了下来。
他的稚鱼,果然是他们相府的福星!
……
清风馆内,贺言庭正与苏白对弈,只是他今日显然心不在焉,好几次,都险些被苏白翻盘。
“怎么了,我还从未见过你如此魂不守舍的样子。”
贺言庭掀起眼帘看他。
苏白笑得一脸荡漾:“怎么,莫不是因为那江家小姐?”
贺言庭不答,门突然被推开,侍卫跪在屏风前,隔着屏风禀报:“公子,朝中消息传来,昨日夜间,漠北地动。”
“知道了。”
门再次关上。
苏白诧异地睁大了眼眸,他知道贺言庭和江稚鱼之间的赌注,但坦白来讲,他从来不认为江稚鱼有赢的可能。
那可是天灾啊,一个小姑娘,是怎么预测到的?!
和他相比,贺言庭却是一脸的气定神闲,听到消息时不紧不慢,手执黑子落于棋盘之上。
“我赢了。”
苏白都要急死了,“对对对,你赢了,不对,你输了啊!如今漠北地动,你岂不是真要按那小丫头说的,在人前行走?”
贺言庭轻笑:“输了的是我,怎么你看着,倒是比我还着急几分。”
苏白眯眼看他。
“放心,那些人如今动不了我分毫,那南蛊王子,可醒了?”
苏白叹了口气:“你打定了主意,我劝不动你,反正你本事比我大。”
抱怨了一句,他接着道:“醒了,闹着要一个交代,被皇帝拦下来了。”
贺言庭轻笑点头,站起了身。
“要走了?”
“赌局已关,我自然要去请赢家,亲自验收她的赌注。”
……
江稚鱼今日并没有去将军府,听到消息,吕代宗和高岩备好马车便直奔医馆。
吕代宗当日答应得太快,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并没有与她约定时间,便单方面决定了一个。
什么时候江稚鱼不去将军府了,便代表她已经治完了。
而那时,便是她落入自己掌心的日子!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如此快。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外面驾车的小厮报了一声:“公子,到了。”
吕代宗迫不及待跳下马车,高岩紧随其后。
他们面前,江稚鱼懒洋洋站在门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