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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人(1 / 2)

他和她都喝了不少,然后借着酒劲儿在整个石头大宅各个能想到的地方纵情,从餐厅到私人图书馆,又从书房到阁楼——骨瓷盘摔个粉碎,羊皮封面的拉丁文古籍散落一地。

他们在画室里她未完成的油画前放肆,画架打翻,钴蓝和赭石颜料溅得到处都是,甚至在古董三角钢琴上也荒唐了好几次。

那晚,平时总是只喜欢听她弹琴的克莱恩,坐在琴凳前,指节落下,德彪西《月光》的第一组音符便如薄雾般漫开来。

女孩依偎着他,闭着眼睛,琴声为她勾勒出莱茵河的月夜。波光粼粼,河畔树木摇曳,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这是战前的柏林,是他的故乡,也是她求学的地方。

男人低头,目光掠过女孩侧颜,琴声就在这时不知不觉沉了下去。云层聚拢,月光被遮蔽,四周陷入一片漆黑,女孩心头不由得发紧。

而就在那黑暗就要吞噬一切时,旋律却奇迹般再度轻盈起来,一阵风拨开乌云,皎洁月光洒满大地,也为想象中的莱茵河披上一层银纱。

《月光》余韵将散未散,贝多芬的《皇帝》已如雷霆降临,琴声变得铿锵有力,时而如钢铁巨兽在行进时震动大地,时而如隆隆炮火染红天际。

到了乐章最高潮处,男人手指砸向琴键,力量狠戾又决绝,仿佛正与某个强大敌人,进行着一场孤注一掷的厮杀,没有退路,只能向前。

最后一个音符如炮弹般炸响,随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女孩望着男人微微起伏的胸膛,默默将手放在尚有余温的琴键上,《g弦上的咏叹调》如小溪倾泻而出,纯净而安宁,这是他闲暇时爱听的曲子。

她弹奏了他最擅长的巴赫,很慢,带着东方式的克制,节奏仍不尽如人意,但她在安抚他,他也确实被她安抚了。

两个年轻人在琴凳上再次靠近,长久地接吻,之后就和往常一样擦枪走火,在这架有两百年历史的钢琴上,他进入了她。

他们不顾一切地交合,桃花心木琴身随之震颤,随着他的冲撞,她的后背压过象牙琴键,琴槌敲击琴弦,发出一连串不成调的和弦。

这架为欧也妮皇后演奏过《茶花女》、见证了无数沙龙雅集的老钢琴,就这么不和谐地轰鸣了整晚,似是对他们不分场合沉溺爱欲的谴责,又像是自己也沦为这场末日狂欢的共犯。

克莱恩像头绝望地标记着领地的狼,执意要在宅邸每个角落留下属于他的气息,就连阁楼的老旧留声机旁都不能幸免。

当然,他们也不全是在不分白天黑夜的宣淫,第二天,克莱恩就带女孩来到了巴黎十六区洛塔街的一家照相馆。

玻璃橱窗被明星肖像塞得满满当当,玛琳·黛德丽微扬着下颌,迦本指间烟雾绕出漫不经心的风情。

饶是拍摄过诸多名流巨星,照相馆店主在见到这对年轻组合时仍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男人是标准的日耳曼杰作,金发碧眼,一身党卫军上校军装,骷髅帽徽透着冷光;而他身旁,则是如名贵瓷器般精致的东方女人,乌发雪肤,温柔又娇小。

这组合乍看可称不上和谐,可店主却不得不承认,他们如毕加索画作里的色块碰撞,竟荒诞地彼此驯服。

和最近来这的很多德国军官一样,他们应当是男人在部队开拔前,过来和妻子拍合影的。

店主不太了解远东,自然也认不出女孩那身刚好可以用来遮盖脖颈红痕的旗袍。但听说德国的种族条例里,像他们这样的军官可不能和非雅利安血统的人结婚,或许这女人是日本人?

“长官再请再往左侧身一些,好对,左手放在夫人腰上…是的就这样…夫人的下巴可以再抬高一点点…对…好。”

“夫人”这个称呼说出口的时候,店主不经意注意到,金发军官的手指抽动了一下,快得像错觉。

夫人…

这个称呼像一枚投入静湖的石子,圈圈涟漪之下,却是涌动的暗流。他怎么会没想过?

就在结婚申请被驳回的那晚,书房的半瓶干邑,见证了一个容克又一个堪称离经叛道的念头。

那晚喝到第三杯时,一个一年多前在华沙军官俱乐部听到的传闻,竟清晰地撞进了脑海里——国防军第七装甲师那个冯施特劳赫少校,用手枪顶着当地神父的太阳穴,逼他为一个波兰女人证婚。

那一刻,隔着时空,他完全能理解那种疯狂。

“老神父吓得《圣经》都拿反了…波兰妞的婚纱还是用窗帘现改的。”当时同僚们带着戏谑传颂这轶事。

但酒精带来的灼热冲动退去后,理智重新占据上风。

他知道那个轶事的后半段:施特劳赫的部队开拔后不到三周,风声就走漏了,那个波兰女人被送进了达豪集中营。

一场不被帝国承认的婚礼给不了她任何庇护,反会把她推到可能的“种族污染”指控之下,即便他在前线为帝国阵亡,她也连一分钱的抚恤金都拿不到。

他更无法想象让他的女人,在一支鲁格手枪的阴影下说出“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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