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禄生直乐呵,喝多了些酒,开始觉得有些晕乎乎的,扶着墙沿宝儿走到了家门口不远的那河边,河面上波光粼粼,顶头的月亮撒着一片一片的白月光下来,宝儿扶着那树靠在上面,还是不敢离河岸太近。
夏日的风吹在身上凉凉的很能去燥,宝儿稍觉得有些舒服,眯着眼听着隔壁农田里传来的阵阵蛙鸣声,那就像是夏日鸣奏曲,失眠的人听这么自然的催眠曲,一定很好睡。
“一个人在这做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宝儿惊吓的脚下一歪,险些坐在地上,回头看到苏济林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原来是济林哥,吓死我了。”
“做了什么亏心事了,这么不经吓。”苏济林开玩笑地说着,走进河岸边站着,拔高的身子在岸边抛下一个身影。
“那你一定听过人吓人,吓死人的,和亏心事可没什么关系。”宝儿嘟囔着,颇有几分平日里少有的慵懒劲,靠在树上望着那高高挂起的月亮,明天一定又是个大晴天呢。
“你们家真热闹。”苏济林看向宝儿家的方向,带着一丝羡嫉。
“我也去你家请你了,不过你奶娘说,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从县城回来。”
“我可是特地为了你的南瓜回来的!”苏济林半开玩笑地说着,目光落在宝儿脸上,宝儿这才恍然想起说要去他南瓜的事,于是顺势说道,“那正好啊济林哥,过几天就可以摘了,这几日忙我还没来得及,你什么时候回去。”
“秋闱将至,等过了再回去。”
秋闱将至,那四叔也要参加了,宝儿脑海里浮现沈四叔的样子,总觉得这事还玄乎的紧,“到时候摘了,我给你送去。”
苏济林点点头,不再说什么,站的比宝儿更靠近河岸,望着那波光的河面,宝儿觉得这气氛怪异的很,酒气散了不少,贴了贴还有些余热的脸颊,“济林哥,我先回去了,这夜深路不好看,你也别走太近了。”
说完就匆匆的跑回去了,等苏济林回头的时候,就只看到她蹦蹦跳跳的背影。
隔天招待过了早饭,根据黄媒婆说的,三日后就去陈家,陈百年说的从简,也就没有要一起再去一趟县城采买东西,吃过饭后回来,黄媒婆又说了一些事就先回去了,宝儿则看到禄德将从陈家带来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这都是喜儿亲自做的秀活,鞋子腰带和帽子,宝儿摸着那腰带上绣上的图案,一会看看禄德,嘿嘿地笑着。
“傻笑什么呢。”禄德被她看地没法了,伸手过来捏捏她的脸,“发烧了?”
“大哥,这下可算把你的婚事给落定了,快来,试试喜儿姐姐亲手为你纳的鞋子,瞧这鞋子。”宝儿将那双布鞋拿了出去塞到他怀里,催促道,“试试,快点试试!”
禄德一穿,大小适中刚刚好,自己也讶异了几分,抬头看见宝儿笑的一脸狡黠,脸上就挂不住了,蹭蹭蹭的红了,“丫头,是你告诉她的?”
宝儿赶紧摇头,她可没说大哥的尺码,只不过前些日子的时候她去喜儿家学秀活,一直嚷着大哥去年这码的鞋都穿不上了,好像又大了一些,到底大了多少,她可什么都没说!
“得,你还想说啥?”禄德将鞋子脱了下来放好,宝儿笑嘿嘿着摇头,黏糊着禄德道,“大哥,这一亩多地的苞米,现在咱们就可以收了,我回头和三叔家说一声,到时候一块让王二叔拿去县城卖了,明年咱们就不用种这么多了。”
“成,那我先去地里看看。”
定亲一事告一段落,就算是和陈家结了亲家,逢年过节也得多走动,只不过这平日里走动的也不少,宝儿考虑的多,现在家里是她管账的没错,今后喜儿嫁给来了,家里是没分家,但是大哥手中不能什么钱都没有,宝儿合计着这会收了苞米从中挪出一些另立了账目给禄德当私房,将来可以交给喜儿打理,这总不能成亲了还是由她管着,都说不过去。
随着秋闱的日子将近,孙氏越发的忙碌了,只不过这忙碌也是往县城跑的更加勤快了,私贿考官之类的事孙氏不敢做,怕是万一被揭发,荣柱这辈子都别想再往那功名的康庄大道上靠近一步,那能怎么办,只能去给儿子加油打气,正好苞米也开始收了,她就带了一些去县城给儿子吃,顺便敲打敲打那儿媳妇,女人,这是要做贤内助的必须!
宝儿这边,将熟了的苞米都收了,装好了等着王二叔、三叔他们进县城了带去一块买了,这蔬果吃的都是个新鲜,宝儿蒸了好些让小栓和翠儿吃,顺道让禄生带了一些去给李夫子。
将生的苞米切成一段段,去张屠夫家切了一些排骨回来放在锅子里炖着,放了几片生姜将苞米都倒了进去炖煮着出了院子,苞米若是要放上些日子就不能将外面的膜都剥掉,宝儿在篓子里放了不少,让禄德带去了姥姥家。
太阳西下,宝儿将糜子饼贴到锅子边缘,拿着剪刀走到院子里,南瓜已经沉甸甸地垂在土中,泛着金黄的颜色,手指轻扣着还有闷沉的声音,自己家种的南瓜个头不大,宝儿剪了一个冲洗了干净,抱着进了灶间,拿刀切了三分之一削了皮切成薄片,去窖子里捞了咸菜切成丁和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