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驭离奇地癫笑一声,想八成是政月做的,这兄妹俩真是一个赛一个的……
“做得到吗。”越遥蹙眉回头,看向驾驶座的方向,目光移到前方,却睁大眼,失声喊道,“小心——!”
“闭嘴,老子看到了!”他早已看到前方的堆砌的路障,正打算猛打向左边调转,未想到脱臼过的胳膊此时却因用力再次扭曲,“操!妈的——”
骨膜折损的瞬间是比韧带扭伤还要痛十倍不止,他手一滑,根本没握住方向盘的力气,车头失去控制,直直向前驶去。
正以极快的速度,撞上那堆用汽油桶高高堆起的障碍物。
深情又动人
还以为要死了。
浑身都是湿的,嘴唇却干燥,脸上除了能感觉到干涸结块的泥沙,还有一块布,蒙着他的眼睛。
身上却不觉得疼。
包括头部,很轻,思绪有如重组后再细细构建一般,是一种松懈清醒的畅快。
只是脸上这块湿漉漉的布实在是不太舒服,殷姚睁开眼,透过这层布,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一步步靠近,似乎是见殷姚警惕,又放慢了自己的动作,“哥哥别害怕。”
声音清朗,又有些稚嫩,不像是成年人该有的。
他见殷姚迟疑着,也同时放松了警惕,便又凑了过来,伸出手,轻轻将殷姚脸上的布解了下来。“没事啦。”
殷姚看清楚这少年的脸,一怔,有些不确定道,“是你?”
虽然长大了,但殷姚还记得他,是几年前他在夜店救下来的那个小男孩。
还记得他喊政迟二叔。
这孩子看着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骨架不大,模样温润讨喜,还是很漂亮,眉眼间有些像女孩。见殷姚还记得自己,似乎很高兴,点了点头。男孩的教养很好,将手里湿掉的布叠整齐放在一边,又有些担心地问,“哥哥有哪里不舒服吗。”
殷姚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看了一下四周。
不是仓库,也不在船上,这居然是一间不大不小的酒店客房。
内部装修算得上奢华,窗外天光大亮,从建筑和车流能看到这里似乎是德国市区内繁华地段。
殷姚想下床,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绑在一起,蹙眉挣了挣,绑得虽不紧,却很有技巧,如何挣扭都无法将其挣松。
“别动了,会不会痛啊。”少年有些慌张地凑过来想要按住殷姚,却在碰到的瞬间被轻轻躲开,他有些难堪,“哥哥……”
殷姚淡淡地说,“帮我松开。”
他摇了摇头,“还不行。”
“政晖。”
听到自己的名字,少年动了动,“哥哥还记得我的名字!”
“我还记得当时帮了你不少。”殷姚看着他,露出一个浅笑,转过身露出被捆着的手腕,“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他脸色很苍白,有着大病初愈又经受连轴折腾的疲惫感。几份闲适的态度居然让人有些分辨不出他此时的心态。殷姚扬了扬下巴,“那至少告诉我我在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政晖抿了抿嘴,“……对不起。”
“我接受。”殷姚点了点头,“告诉我我就原谅你。”
政晖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态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先给你倒杯水吧。”
水杯凑了过去,贴着有些干燥的唇。他确实很渴,殷姚也没有拒绝的必要,“谢谢。”
“……”政晖将杯子放好,看了他一会儿,苦笑着,“哥哥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嗯。”既然他不愿意放自己走,殷姚也没有和他交谈的心情,闭上眼靠着床头休憩,似乎对闲谈不感兴趣。
政晖却很相同他多说些话,“你和我想的不一样,和他们说得也不一样,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或许是吧。”殷姚懒懒地睁开眼,也没有问政晖嘴里说的他们是谁。“我很累,让我安静一会儿。”
像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还从没有这么清醒过,不知是不是该感谢越遥选择将他打晕了再掳走。
不然或许到死也在梦中无法自拔。
殷姚回想这几个月来的自己,完全演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让他感觉自己丑态毕露,突然反上来一阵恶心。
他真是疯了。
是下意识逃避也好,将一切推咎于病症也好,似乎都掩盖不了自身软弱又下贱的事实。
殷姚并不理会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政晖,只是自己默默回想先前越遥来找他时说的那些话,他记得越遥提及的殷时嬿。
越遥为什么会接触到殷时嬿,还有他的脸是怎么回事。
也奇怪,这几个月,政迟宁愿在德国建出一座西苑来,都没法直接回去,说明他应该是回不去。
印象中好像听到政月和他提起过殷城,但毕竟刚刚回复,还没办法将每一处细节都回忆起来,
笃笃。
政晖听到门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