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们平时身上都会常备携带遮面巾帕,此时有了大用处。
浑身燥热半睡半醒的人轻轻嘟囔。
“……暗七。”
已经将巾帕浸湿拧干水分的暗七即刻应声。
“我在,十一,我在这呢。”
他又看见十一乐弯了眼角,即使眼睫还是垂落的,也仍然朝他笑着。
“我很喜欢你。”
冰凉的巾帕在红彤彤的脸颊上额头上擦拭着,也将身上曾有汗意的各处都细心温柔的擦拭干净。
湿润凉意给了发热体温片刻的舒适。
暗十一思绪混沌着,迷迷糊糊觉得自已被翻了个身。
身后传来让他下意识闪躲的触感,而后便是湿帕子轻缓拂过,减缓了些许的不适。
药瓶打开,空气中隐约传来熟悉的药味,冰冰凉凉的擦拭在伤处。
暗十一不是没生过病,多少日夜都是风里来雨里去,淋湿一身冰冷一夜都无可避免。
次次都是服些药物,尽量压制不适,更多的还是要自已慢慢熬过去。
可今日他却感到十分无力,灼烫的体温,脱力的四肢,还有酸疼的腰肢。
都让他无法再强撑起来。
但他身边有暗七,他这样想着,就已经被人再次收进怀里,干燥的唇瓣贴上湿润,事无巨细的喂水,喂药。
再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轻轻哄着。
“没事的,十一,很快便好了。”
“等明日你好些了,咱们再去树上看鸟蛋,好不好?”
暗十一闭着眼几乎笑出了声,软声软气也藏不住心里的雀跃。
“好。”
他就知道暗七最好了。
晨光浓烈过后,很快便接近午时,在安稳的人心里过的像白驹过隙,在忐忑的人心里难熬至极。
二皇子府派出去的侍卫军成扩散形由近及远搜寻了将近一日,直至昨夜都没有带回始作俑者。
这出乎了南卫的意料,对方一个癫狂躁动神智都不清醒,另一个也在殿下手上受了伤。
明明不会跑出去太远,却那么多侍卫派出去都没有抓到人。
诡异至极。
他与北卫返回府内垂手立在皇子眼前,自认失职的禀报。
“殿下,没抓住。”
二皇子手中的匕首从桌面上的药方划过,眉目微垂看不出任何喜怒。
昨日大夫将那药粉分辨了许久,只分辨出了其中几种药物。
明显是还掺了什么别的。
不过这也仅仅是能令周围人暂时气力受限,显得虚浮的药粉而已。
那个跟疯子一样狂躁的暗卫,身上又带了什么邪门方子呢?
半晌都没等到主子回应,伫立一旁的北卫显出了点心焦,脚尖忍不住朝边上挪动了半分。
却被仿若在走神的皇子瞬时察觉,抬头看向他。
没说什么,盯着他看了阵,淡淡开口。
“下去吧。”
对不起
二皇子知道北卫心里记挂的是什么。
一天一夜过去了,重伤的西卫仍然人事不省,反而显得越来越虚弱,没有任何反应和苏醒迹象。
守在身旁的东卫到了此刻已经六神无主,不进食也不喝水,就执拗的半步不离盯着。
那可是一天一夜了。
别说西卫内伤难以医治,是否还有生还机会。
就任由东卫这般死心眼的熬下去,俩人都活不了!
得到主子命令的北卫连个停顿都没有,转身直直的朝后院奔,他早已经犯愁到忍不住唉声叹气。
平日里那俩人天生仇人似的互看不顺眼,到了生死关头,怎么说也是骨肉至亲。
他着急忙慌的跑回来,果然看见东卫还是那个姿势,颓然的守在床边盯着床上人看。
已经疲惫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盼望,盯着毫无血色的脸看一阵,又看松缓无力的指节。
就盼着自已能看到能捕捉到哪怕对方动一下。
哪怕是轻轻动一下手指,颤一下眼皮,都能让他心如死灰痛苦万分的难过减缓些许。
可一天过去了,一夜又过去了。
如今已经又快到了午时,他重伤昏迷的弟弟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这期间他无数次抖着手腕去探对方的胸口,去碰颈动脉,生怕突然哪刻。
他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没有了。
门口的身影背着光站立,默默看着他疲惫万分血丝满布的双眼。
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才能显得不那么无力。
就算说什么都没用,北卫还是要说,还是要劝。
“太久了,你吃点东西。”
没有回应。
“万一他醒了,到时候你自已头脑晕眩四肢无力,还怎么及时反应?”
这话北卫已经说过好几遍,也次次都没得到过回应,东卫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