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十二和暗十一此时已经出城,同样盯着即将回城的番国车队。
如今还在城中的还有暗七,主隐晦散布本就有风声的五皇子断袖谣言。
全部各司其职,唯有被盯紧的萧争和内伤还未痊愈的暗十留在府里,一个练刀。
另一个趁终于没人看着了,开始抻自已那身筋骨。
从受伤昏迷到如今憋了十几日的暗十可终于逮着了机会,也不过短短十几日而已,都快把他给难受坏了。
温补的汤药暗十已经连续喝了十几日,他觉得自已从里到外都热的发燥,根本没法静下心来待的下去。
他本想寻些合适的东西绑个临时靶子,凿凿拳脚。
可不发出动静的东西不好找不说,不定哪会儿外头看守的暗八就会回来瞅他一眼。
靶子不好捆绑也根本来不及短时间拆解,到时候绝对被逮个正着。
暗八不爱说话,但是性子有点轴,到时候不定半天给他憋出两句什么话。
犯愁了又老半天,最后他把手里攥着的绳子一扔,视线看向一直放在桌上没有动过的重铁护腕。
两副护腕大约加起来有四五十斤,对于习武之人不算很重的重量。
但若是带在身上再施展功夫,那与身姿轻盈可是天差地别,久而久之肯定能有效用。
但是。
这东西他是打算要还的。
非亲非故不过两面之缘,往后还极有可能是敌对方,暗十不能平白受他人哪怕丁点的恩惠。
你有病!
叽里咣啷一片金属碰撞响动,那副看起来已经被打磨光滑的铁疙瘩就到了他手里。
即使暗十是个不惧伤痛的武痴,手心茧子都比别人明显几分,那冰凉的触感依然即刻就透过皮肤传递渗透。
如今不过是夏季而已。
若是常年佩戴在身上,冬日里寒凉彻骨。
整日风餐露宿的暗卫本就在瑟瑟寒风,冰冻三尺中不动如钟,手脚腕上再加一副厚重冰冷的金属。
不止练了筋骨。
这个北,他的心性忍耐力也绝非常人。
攥着护腕的人离开了房内,不须片刻外头便响起了挂带着风声的拳脚声响,响彻在这并不宽敞的院落,却并没有惊动府内其他地方。
当然也不会被身在府外的暗八察觉。
暗八整个人就像是没有呼吸般沉寂,偶尔会随着入夏季节里鲜有刮起的小风而动。
就顺着风流刮走的方向,悄无声息的从墙角到屋檐,又从屋檐落到树梢。
在墙角时他是砌在墙面的砖层,到屋檐他是鳞次栉比其中一片瓦,落进树梢他便是随风摇摆的某片叶。
即使身怀内力的人侧耳倾听,也不能清晰捕捉到踪迹。
附近蛰伏的别府探子在暗处,暗八永远处于比对方更暗处。
不过他即使察觉到了有心之人的踪迹,也不会现身阻挠对方打探,只要对方没有太过靠近威胁皇子府安危的打算。
暗八便只盯着,以免打草惊蛇。
直至他灵敏的感觉到有人迅速府外查探,视线中闪过熟悉的身形装扮当刻,平静的脸上才出现了些许的波澜。
北卫是特意没有隐藏踪迹,他围着五皇子外转圈,也明摆着就是打算让府中的人能尽快发现自已。
最好追出来跟他来个面对面。
挂在树梢上的暗八就眸色不善的盯着他。
就默默看这个人大摇大摆的在府墙外头转悠。
既没有打算翻越府墙,也没有制造其他乱子。
那么明目张胆的,青天白日穿着一身墨色暗卫服,坦坦荡荡站在日头底下。
明显在等谁。
……他在等谁?
暗八:……
……难道在等暗十?
不可能!!
自从这人莫名奇妙送了暗十护腕,暗八心里就总别扭至极,更别说上次在太子府,还专门追过来询问暗十的伤势。
对方可是二皇子府暗卫,莫非真是有所图谋?!
但若说暗十会跟他有什么交集,暗八是万万不能信的,说不准是瞧着暗十性子耿直好欺骗。
想骗取信任,而后再图谋其他。
念及此暗八脸色更加冷了下去,他不能放任此人一而再的来招惹。
生怕万一等暗十内伤恢复,独自出府遇上这人,直脾气难以分辨对方意图。
已经在午后的太阳底下观望了半晌的北卫显出了点焦躁,他今日身上并没有负重铁。
以他的轻功若是找机会翻墙而入也并不困难。
不过那就也代表他真成了个贼,完全会被视为刺客,到时候还没找到暗十在哪,就被五皇子府侍卫军给围上了。
又默然的来来回回的查看了一遍,他立在离府墙不远的地方,盯着墙头琢磨。
莫名有了点翘首以盼的劲头。
来个人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