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里攥着早已准备好的帕子,将座椅迅速仔细的擦拭了一遍。
而后弯身行了个礼,十分有眼色的又离开了主殿。
全程都未发出半点声响。
这意料之外的特意举动让二皇子出现了短暂的愣神,盯着那本来就干净无尘的红檀座椅深深看了一眼。
蓝慕瑾不亲不疏的浅淡声量传来。
“想是皇兄不喜下人在侧,臣弟府中没诸多规矩,只能叫皇兄将就一二。”
听得这话,二皇子也没作回应,抬步走过去撩开衣摆正襟端坐。
侧头看了眼早已经备好搁置在桌上的茶盏,是特意选的晴底白玉,同样洁净柔润光可鉴人。
但他依旧没有打算在此饮茶,而是直入主题没有半分拉扯。
“五弟府中,是否有岐黄高深的医者。”
屋顶俩人
岐黄高深的医者。
这话一出,五皇子虽然面上并未出现任何异样,心中却开始考量是否白先生已经被有心之人盯上。
并不尽然,白先生不是与暗七同时回城。
到府中时也已经天色不早,只由管家带着先暂留府中。
蓝慕瑾当时正与萧争因细作之事烦恼不穷,并没有及时面见先生。
时至今日算上十多日的府禁,白先生自入了府门就再没出过府,应当是无人注意到才是。
“皇兄何出此言?”
“皇兄若是身体不适,应当早些让宫中太医诊治,那是他们分内之事。”
二皇子几日前匆匆入宫之事很多人都知晓,只是铁骑军今日才刚撤下,蓝慕瑾还并未来得及将外头势力的消息收进府。
此时反问确实带上了茫然不解。
见蓝慕瑾略显诧异,二皇子直接略过了无用的解释与试探。
将自已的来意全盘托出。
“五弟府中若不是有岐黄高深的医者,又或者有对内伤有奇效的药方。”
“今日来过府一趟,我便没想虚伪藏着掖着,是听闻前些时日五弟府中暗卫被重伤昏迷,如今却也已经康复神速。”
蓝慕瑾缓缓垂下眼睑,面上没有过多情绪。
原来先前过来捣乱的暗卫,还真是奔着暗十来的,果真是为了探听伤势。
他默然没有回应,听着二皇子突然话锋一转,意有所指。
“你府中暗卫是他的人所伤。”
“来人状似疯癫,甚至武功能胜过几人同时抵挡。”
二皇子说的他是谁,蓝慕瑾当然知道。
暗十是被三皇子的竹锋所伤,对方本有意多次靠近府邸,只是不知何故会突然心性大改好似野兽。
若是知道对方会有此般变化,绝不可能让暗十独自守在府外抵挡。
对于癫狂失智的暗卫,蓝慕瑾也早有猜测。
但也并不能确定三皇子的暗卫中是否有人天生就是此般心性癫狂,武艺超群。
此刻再听二皇子突然提起,沉默了一瞬,心中顿时一片清明。
抬眸看向对面眼神沉郁的人,与之对视便已经完全懂了对方真正的来意。
“皇兄府中有人被重伤?”
二皇子没否认,而内伤不治的缘由也不用再过多解释,他知道蓝慕瑾本就比常人聪慧,根本不用将来龙去脉挂在嘴边,寥寥两句便已经算作提醒。
“伤我府中暗卫之人,并非之前那人。”
“他能派一个便能一而再,五弟早做打算,防不胜防。”
二皇子与蓝慕瑾本也是对立面,但相比之下,他更厌烦那个虚伪至极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这两句提醒,他不是当做条件来交换的,而是话随心走说出去并不后悔。
之后他也不想再多说,神色中也少了几分平日的眼高于顶。
“若是五弟愿舍药救命,有何条件今日可摆在当前,能给的自当奉上。”
他的言语依旧淡漠,也好似并未掺杂过多的情感在里面,但这番话已经超出了蓝慕瑾的预料之外。
几个皇子出宫立府之后,至今还未有一人成婚迎娶皇子妃,身边没有任何一个能舍不下的至亲之人。
即便是有人受伤,也左不过是身边的暗卫。
今日他这眼高于顶最厌与人接触的二皇兄,亲自登门竟然是为了医治一个暗卫。
两人之间的氛围在思虑中变得一阵沉寂,二皇子默然等待对方提出条件,蓝慕瑾却不得不重新审视坐在他对面的人。
可平静的氛围很快被打破,屋顶突然传出两声轻响。
倒不是因为动静太大,而是两人都缄默无言并未交谈,而也都有深厚的内力在身,时刻谨慎探知着四周。
二皇子是因为孤身入五皇子府,想得知府中四周围着多少名侍卫暗卫。
而蓝慕瑾仅仅是因为猜到萧争在屋顶上,时刻提防着他那个顽皮性子鼓捣出什么乱子。
一时间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