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楚痴笑了两声,说道:“我哪里有想那么多呀”
她听到了有刺客的时候,唯恐那些人是冲着皇太子去的,她脑海之中便什么也都顾不得了。她只是想,不让他受伤害。
孝义也笑了,带着泪珠的眼里,看着温楚是难以言喻的心疼,她道:“我们小喜,真的是个是个很好的孩子。”
当年的事情,说来说去,也是他们对不起她们娘俩,可是到头来,这一回又有了危险,她却还是奋不顾身地去救他。
当年,李惟言曾问过李昭喜,“皇兄和父皇哪个大?”
“皇兄!”
“皇兄和母后还有母妃,谁更好?”
“皇兄!”
不论什么,都是皇兄。天大地大,皇兄就是天下最大!
李惟言那个时候也才不大,总喜欢逗李昭喜玩。他这人十分温润,不管李昭喜做了什么事情,他都不会生气,对她也极有耐心,李昭喜自然而然最喜欢他。
她曾经不是没有埋怨过母亲舍她而救下了皇兄,可是如今,在她又落入了这样的境地之后,在她也义无反顾地去挡在他的身前之时。
她又还能去埋怨什么呢。
也没什么再好埋怨了。
暗昧处见光明世界,此心即白日青天。
一切也该释怀了。
过往不是一个能经得起细看推敲的东西,都到了这样的境地,总也不能再被困于过去了。
俗语也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初温楚最不愿回到的地方,最害怕见到的人,如今却也成了她的解药。
殿外,李惟言和祁子渊也听到了殿里头的声音,知道是温楚醒了过来,他们也进来了里面,皇太子妃有身孕,熬不住太久,已经先回去了东宫。
见温楚面上带着笑,也不像是有生命危险的样子,那两人也都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李惟言上前,走到了温楚的面前,皇后知道他们兄妹二人,这次再见许有许多的话要说,皇后对祁子渊说道:“初衡,你我先出去吧,让他们兄妹好好说些话吧。”
祁子渊听到这话,即便担心温楚,却也还是跟着皇后离开了此处。
时至傍晚,血红的晚霞落在殿内,李惟言坐在床边,从温楚的方向,只能见得他的侧脸。
“小喜皇兄很想你,每一天都很想。可是皇兄也怕,也怕见到你,怕你不肯再同我碰面,怕你见到了我,就要来骂我,骂我当初为什么要丢下你一个人。你不在了之后,我午夜梦回之时,时常也会想着,当初若是死那个人是我,该有多好。”
夕阳西下,此情此景,衬得李惟言更加落寞。
温楚听到这话,身上痛得更加厉害,但她面上却还是在笑,她道:“皇兄,你别再去说这些傻话了,这不是都好好的吗。”
这话却不知道怎么戳中了李惟言,他有些许激动,“好什么啊,哪里好了啊。不好,一点都不好。”
他似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些许心绪,他想要开口解释些什么,他想说,自她死后,一切好像都乱了套,父皇日益癫狂,母后的病也越来越重,而他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
他不知道该去怎么说,急得脸色都有些发红,温楚先他一步开口,她问道:“皇兄这些年,过的也不大好,对不对。”
李惟言愣了一愣,他有些不敢去看温楚的眼睛,从始至终,一直都是这样侧着脸,不敢与她对视,温楚见他不肯说话,不肯回答,也不曾催促,只就这样等着他开口。
其实想也知道,他过得又怎么会好,灵惠帝如今这样的行径,哪里有将他当作皇太子,若是真心待他,他也不至于能这样步履维艰。
灵惠帝还在怨他,怨恨当初分明是去救下德妃和李昭喜的人,最后却救回了他。
灵惠帝待李昭喜很好,可好像从没想过,李惟言也是他的孩子。
过了许久,李惟言还是点了点头,他嘴边挂起了一抹勉强的笑,而后又说了些宽慰温楚的话,他道:“说苦其实也就这样,总归,当初的事情,我不能释怀,父皇也不能释怀,他记恨我我这个皇太子当的,半废不废。”
说到这里,他笑了一声,声音听着有几分无奈,他道:“这些都是小事,不妨事的。至少,你回来了,一切都能好起来的。”
她回来了,一切都能好起来了。
她还是回来了。
温楚又接着养了许多日的伤,她也不继续在太和殿的偏殿住着,待到了差不多能下床的时候,孝义就先让她搬去了坤宁宫住下先。先前温楚一直随德妃住在德茗宫,虽说这些年来,德茗宫一直被守得很好,跟先前没什么两样,若是温楚想要回去住也不是不行。但是孝义担心温楚,如今她尚在病中,她跟在一边照看才放心。
灵惠帝自那日在诞辰昏倒了之后,竟也在床上倒了数日,好不容易醒过来以后,马不停蹄就乘了轿辇去了坤宁宫里头,两人又是一阵好哭。
温楚受了伤之后,孝义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