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又有两具尸体出来,同上次在马球场的那具尸体差不多大的年岁。尸体出现在城郊极其偏僻处,是有人发现,后去大理寺报了案,宋喻生再带人赶去。
说来也奇怪,哪有这样凑巧的事情,即便是出现了死尸这些的,一股脑的全往他身上报。即便是大理寺报案,也没有越级直接报到宋喻生头上的道理,应该先去衙门里面备案,后来这些案件再呈到宋喻生的面前。
那报案的人一来,就点名了要找宋喻生,宋喻生不出来,就连案也不报了。
上次马球场的尸体,又加上这次的两具,就像是专门等着宋喻生一样。
宋喻生想也知道,这次的尸体,恐怕也和上次的尸体是一样的,因她们身上的伤,都大差不差。
尸体一出现,那便说明了何洪那边又开始做了这些事。恐他以为,这段时日怀荷在民间的事情闹得大,便没有人能管得着他了,是以,便又不安生了起来。
但每一次出事,都能刚好就叫宋喻生知道
那便是何洪那边出了内鬼。
这件事情于宋喻生来说,是好事。
既他人都送到了自己的面前,再查不明白,也是无用。
春风将他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宋喻生。
宋喻生听过之后,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他又道:“何洪的人抓了梁家的小少爷还有小侯爷夫人,你去冬月救人吧,今晚之前务必将人送回梁家。”
春风得令,离开此处。
却在此刻,宋喻生听到窗外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哄闹声,他起身又去了窗边,本以为温楚和祁子渊应当已经离开了此处,可却没想到,两人还在下边。
只是,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酒楼下, 温楚本和祁子渊走在大街上面,起先倒也还好,两人说说笑笑的没出什么事来,只是撞见了黄健。
倒也不是黄健同他们二人起了什么冲突, 而是黄健闹了事情, 温楚和祁子渊去劝起了架。
酒楼对面的那条街, 设有一施粥的蓬,有些受了难的农民,家里面因这场旱灾而没了粮食, 便在这处排队等着喝朝廷的粥。
只这朝廷那头放下来的是实打实的粥,可这救灾的粮里面, 最容易捞些油水, 这粥被那些官一层又一层的手摸过了之后, 就成了水。
稀得不行。
这粥吃了能救下谁的命?
黄健未曾穿着他那五品官服, 去了那救灾蓬, 他先是混迹在人群之中,排队领粥, 排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 他终领到了粥,拿到粥一看,这不就是水吗, 一眼看去, 清清淡淡, 只泛了点白才不至于说是水。
黄健知道, 这个宫里头拨下去了多少粮, 何至于是这穷酸样,几粒的米都不见得。黄健将粥往那桌上放去, 又夺过了那施粥人手上的汤勺,那人不察,许是也根本就没想到黄健会去闹事,竟真叫他夺了过去。
黄健拿起汤勺,往那盛粥的盆里面搅了两下,他怒道:“你这是粥吗!这下面掺的是什么,是米还是沙!”
他舀起了沉在了底下的东西,底下的米里面,竟还混了不少的沙子。
那些人贪粮食,拿走了大米,便掺杂了泥沙混数,这还算是什么粥。
泥粥?!
那施粥的官兵也看出来黄健是来闹事的,迫而抢回了他手上的汤勺,骂骂咧咧道:“你他娘的爱吃就吃,不吃就滚,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官家放下的粮,若有不满,你自己进宫找人说去!”
这粥是宫里头施下来的,就算是不好,百姓们也只以为是灵惠帝的不好,同他们又有什么干系!
黄健哪里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心思,他道:“皇上批下来的,还不是你们抬过来的!皇上会在米里面掺沙,你竟然敢如此编排皇上的是非!”
那官兵见黄健是个硬茬,生怕他闹出了什么大事来,推搡了他一把道:“滚远些,若想找事,想吃米吃肉,你只管去别的地方讨,这里可没你的份!你什么人就敢在这里管!”
黄健寒笑一声,“你管我是什么人!你只要知道,我敢在这里管,是因为我能管!”
黄健不说他是谁,却说他能管,能管什么?是什么身份却又不去详说,可是这样却也着实让那个小官兵多了几分考量。观他为人行径如此,看着也确实不像是在说假话,保不准还真就个什么大官。
可若真是什么大官,闲得没事来管他们?据他所知,这京都里头但凡是喊得出名头来的那些,都没这个闲劲。
如此想着,他也稍稍定了心神,他质问道:“少在这里狐假虎威,你若真是什么喊得出名头来的,我今自己个儿掏腰包也给你续上米!”
“谁要你的米!把你们上头的人喊出来,我今个儿非要是看看,你那个主子到底是谁。皇上私库里面都出了不少石米来,再加之国库里面也是一袋又一袋米往外头搬,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这掺沙的米!像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