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二婶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冷静下来,讪笑:“弟妹,你不必防着我,跟防坏人似的。我如今早就被撵出了成家,还能损到你的利益?”
“那可没准。”
短暂的平和顿时被冷笑撕,裂:“娘曾经说过,你的心眼啊,比狐狸还要精呢。我凡事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成二婶在新种植咒骂这死老太婆,平日里果真没少编排自己。
可心里越恨,脸上笑容越灿烂。
“弟妹你放心吧,我是有针对的人,可那不是你!”
成三婶好奇:“你是对林氏?”
“对!”
成二婶斩钉截铁的承认后,目露凶光,恶狠狠道:“凭什么,他们没回来之前,我们日子过的不知道多好。可是回来后,这个家就散了,不是她女儿,我男人能惨死?不是大哥处处护着她,我们至于过成今天?可现在,好事还都要被他们给占了,我不服,她好过一天,我着心里就跟被蚂蚁啃食一样,日夜难受!”
她如此坦诚,倒是打消了成三婶心中的疑虑。
“原来是这样。”
成三婶的神色松动了许多:“若是这样,你就不必担忧了。娘心里更是憎恨大哥一家,钱宁可扔西柳河,也绝对不会便宜她们一家。这回去,也是好好生折腾折腾她们的,你就放心吧。不出一个月,她林氏,绝对乖乖的被休回娘家去。”
“真的?”
成二婶装出吃惊的样子,然后欢喜的拍手:“这才对嘛,凭什么叫那个女人活的那么痛快。”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因为有了共同仇视的人,两个从前是死敌的妯娌,竟然看对方都顺眼了许多。
“不过弟妹,你别怪我多嘴,俗话说,未雨绸缪。娘去她家折腾,自然是好的。可你也得先把银钱留下,自己傍身,否则的话,真出给好歹,就大哥那么凉薄,林氏那歹毒模样,能管你跟三弟?凡事都没绝对,所以还是自己多留个心眼,别最后跟我似的,混成这模样。”
她自嘲的样子,多少引得成三婶侧目关注。
这一看,才发现她不仅人老了许多,便是身上的衣裳,都满是补丁,破败不堪。
“你先等等!”
成三婶进了屋,没一会儿,拿出一个布包出来。
“玉芬走的匆忙,只带了几件衣裳。这里头是她从前的几身衣裳,有些小了,如今你穿着倒是正好。”
将布包递给她后,又道:
“你说的,我会考虑。只是你千万别来跟我耍心眼,否则的话,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成二婶连忙接过布包,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弟妹你真是有心,还都留着呢。你放心,咱俩的目标一致,都是那个女人。弟妹,你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能叫那女人日子搅的不安生,我干啥都行!”
同仇敌忾的共情让成三婶在这一刻放松了警惕,竟然觉得看对方都顺眼了许多。
成二婶毕竟是被撵出家门的,名声不大光彩。为了避嫌,没一会儿成三婶便借口进屋了。
只是她才刚进去,便见篱笆外的成二婶陡然变了脸色,狠狠的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
“什么东西,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了。不过是个守活寡的,等我成事了之后,看你还怎么在我跟前嘚瑟!”
骂完之后,下意识便想要摔了手中的布包。可下一刻,却顿住了。
“玉芬,玉芬。”
她颤抖着手,打开了布包,在瞧见里面熟悉的花色时,忍不住哭出了声。
“你咋就这么狠的心呐,抛下娘就跑了?娘知道,你肯定恨我,可娘是身不由已啊。”
狐狸的眼泪,也有几分真。
却说这成三婶回到屋子后,几经琢磨,觉得成二婶的话不无道理。
银钱不攥在自己手中,不管怎的都觉得心里没底。更何况,娘这一阵子头上也白了不少,步伐明显也有些蹒跚了。
倘若真的死在大哥那,那银子算是半点都要不回来了。
想到这儿,她放下了药碗,走到了成老太住的屋子里。
当初盖这座房子的时候,成老太挑了朝向最好最大的一间给自己。那会儿还不觉得怎么,可今儿走进来一看,顿时心里就不舒服了。
前段时间阴雨,别的屋子都漏雨,墙面也被雨水浸了不少,有些地方麦秆都露了出来。
可成老太这间房,不仅一点问题都没有,还光线充足。比起她们住的,真是天上地下。
不过她也没有想,做为一个常年卧榻的病人,成老三原本就不耐光线直射,才选了那间屋。
现在她心中因为有怨,所以看一切心里都有疙瘩。
成三婶的目光,首先就投到了屋子里最显眼的水曲柳衣柜上。
这个巨大的家伙,还是当初成贵给木匠做了半年的小工,给成老太换回来的。
一般人家,哪有这么多东西可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