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得正好。为了开好今朝夜里的党支部扩大会议,你姐夫决定先开个预备会。刚才架势,你来得正是时候。卜支书你快请春江作指示呀!”
卜思源从内心里佩服卓有德随机应变的本事,恨不得五体投地。他赶紧随声附和:
“正好,正好!春江老弟!请讲讲你的意见吧。”
黄春江扫视所有的人,心里明白了八九分,他一针见血地指出:
“既然是预备会,为什么党支部副书记刘源福和其他支部委员,还有二队、三队生产队长没有参加,而多数是群众代表参加呢?”
他一语道破了主持者和幕后操纵者的天机,卓有德心里咚咚地跳起好高,昂起颈项,不停地向卜思源递眼色。
陷于窘境的卜思源装模作样,以一个长者的口气说:
“一分好心,反倒被你当成鱼苦胆。好吧!随你怎么调摆都可以,反正我管不了。”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有黄春江在场,这个会议再也莫想达到预期的目的。干脆,就跳板下船,让黄春江散掉这个会,好趁早采取新的对策,在夜里的支部扩大会议上争取主动权,达到他的目的。
黄春江想将他一军,要与会人员讨论一番,看看他们到底怎么表态。可没等黄春江开口,到会的人员纷纷自动退席。本来,他们就不情愿表态,有这个脱身的好当口,怎么不溜之大吉呢?唯独火白鲢坐着一动不动,一副气气鼓鼓的样子,好像要与人打架似的。
说到这里,黄春江、朱天湘 、王萍三人走到了拐弯去网具室的一棵杨柳树下。
王萍停住脚步,说:
“你们前头走吧,我等等他。”
朱天湘带着讥讽的口气说:
“哟呵!又和你那知识里手约会了呀!”
苹果脸姑娘像被人扎了一针,不服气地反驳:
“你莫冤枉人好啵!我是完成春江哥交给的特别任务。”
朱天湘不屑地说:
“嘿!本来就是为了恋爱,还说成什么特别任务。”
王萍气得满脸通红,极为不满地说:
“朱天湘你血口喷人。你知道什么叫恋爱,什么叫特殊任务吗?”
朱天湘还击说:
“你莫以为就你城里人懂得恋爱,俺春柳湖人就不懂得恋爱。你大错特错!”
黄春江见小伙子还要往下说,连忙一把将他拖着往前走了。
朱天湘气嘟嘟的样子。
黄春江风趣地说:
“你也有心上人嘛!你也可以去谈恋爱嘛!”
朱天湘连连摇头:
“不不不!我一辈子不讨堂客。”
黄春江笑了笑说:
“真的?”
朱天湘十分认真地说:
“赌两瓶老渡口大曲!”
黄春江问:
“你那天在临江阁码头说的话就忘记啦?”
朱天湘问:
“我在临江阁码头说了什么话呀?”
黄春江说:
“你不是说只要你和周小芹恋爱成功,就给我和秋华姐各送一双上海皮鞋吗?”
朱天湘说:
“春江哥你快别说了。周小芹嫌我没文化,她心里已经有人了。”
王萍还想继续听他俩对话,背后传来了脚步声,她为了避开人们的目光,躲在了杨柳树背后。
黑夜里,她那双乌亮的眼睛闪闪发光,紧盯着从码头走来的方向。两个,一个,三个,一批批的渔人从身边过去了,就是不见她等候的人。她想:未必他赞成连改、定居了,不来参加支部扩大会议,不替卜思源帮腔了。不,越是想通了,越应该来参加。莫非听了她的指责,赌气不参加会议了。也不会。她要他做的事,他没有不做的,她嘱咐他的话,他没有不听的呀。他不会失约。
就在这时,前头小路上传来了一阵橐橐的皮鞋响,一个黑影迅疾地移过来。她知道,徐学勇又趁这上岸的机会,穿起了他那双刷得乌亮的上海牌尖皮鞋,展示他的与众不同。
“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徐学勇哼着汉剧高腔,兴致勃勃地走过来了。
王萍听他唱,没有吭声。
徐学勇走到杨柳树下,不见人影,眼光四下搜寻,也没有发现人影。他又装腔作势地干咳了两声,还是不见反应。他失望地骂道:
“她娘的,骗老子!”
王萍从树后转出来,责怪道:
“我看你是狗胆包天。自己半天不来?还竟敢骂人!你是又想喝一肚子水了是吧?”
徐学勇吓了一跳,连忙申辩:
“我不是骂你,我不是骂你。”
王萍追问:
“你不是骂我。那你是骂谁?”
徐学勇说:
“这是我的口头语。”
王萍说:
“我已经给你讲了好多次,叫你改过来。你却像那吃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