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桌子上摆放着几条鞭子、双头叉、带尖刺的铁链,上面都带着血。
血腥味儿漫上喉间,宋知钰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种反胃的感觉给压下去了。
“大理寺审案,一向如此?”
谢渊知道他在内涵自己屈打成招,冷笑两声,“怎么?宋小侯爷还想插手我大理寺的事情了?”
“谢大人在接到报案之后立刻去了衙门,应当知晓此事与彻安无关,还望大人能够秉公执法。”宋知钰眉眼之间稍有动容,声音也似有惧意。
谢渊很满意他这幅模样,随手拿起一旁带血的鞭子,一圈又一圈的缠绕在了手上,“方大人进屋前还是好好的,这段时间可只有你和周彻安进了屋子,凶手不是他,还能是谁?”
方慎行死在衙门已经出乎宋知钰的意料了,早知如此,他一定不会让周彻安进去。
“大人明察秋毫,一如前些天的女尸案,一定会找出凶手的。”
宋知钰微微颔首,而后转身踏入一小狭窄、逼仄、黑暗的走廊。
要穿过这一条弯弯绕绕的走廊,才能到真正的地牢。
看着那个背影,谢渊眸色微暗。
一旁的侍卫有些惊讶,“这宋小侯爷还真是讲义气,竟然还会保一个下属,难不成他在衙门真无人可用了?”
“啰嗦什么?派人去通知方言澈。”
那人立刻点头称是,快速出去了。
穿过那条暗黑的走廊,宋知钰终于到了牢房。
大理寺的牢房和其他地方的牢房不一样,空间更为狭窄不透气,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能进大理寺的都是重案嫌疑人,不是被斩首就是被捞出去了,因而牢房十室九空。
宋知钰终于在最里面的一件牢房里见到了周彻安,除了衣衫脏了一点没受别的伤,看样子谢渊还没来得及用刑。
“知钰,你怎么来了?”周彻安瞳孔轻颤,满脸的不可相信。
宋知钰回过神来,“听小桂子说谢渊抓了你,我来看看。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没事,谢大人只是让人把我关起来了,没有用刑。”
谢渊此举让周彻安也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原因。
突然又想起方慎行的死,这件事也很可疑。
周彻安立刻问,“方大人像是自戕,为何一定要见到你之后再动手?”
宋知钰沉思片刻,“他和我说了应州一案的真相。”
为了女孩子的名声,他省去了方慎行拉郎配的事。
周彻安知晓应州一案在宋知钰心里的地位,但仍又些疑惑,“他死在衙门对你名声有碍,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刺了他一刀。”
宋知钰猜想过,方慎行应该是直接把那把匕首刺进去了。
“致命吗?”周彻安又问。
宋知钰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摇头,他特意避开了心脏处,匕首也没插进去太深。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非得在那个时候自戕?现在皇上、方家人、甚至是城中百姓都认为是你杀了他。”
周彻安轻喘着气,眼底的担忧不加掩饰。
“朝堂上形势严峻,皇上和方慎行暗中谋算收权,被沈问抓住把柄威胁,皇上只能让方慎行背锅。”
明明是启灵帝和沈问逼死了方慎行,但现在这个罪名却落在了宋知钰身上。
地牢
“方慎行的事……你多个心眼。”
宋知钰之前来不及细想,现在算是琢磨过味儿来了。
周彻安和他都能想到的东西,方慎行不可能想不到,那又为何要这样做?
若说方慎行是为了将罪名安在他身上,为何要提出让他和方灵儿成亲假死离开京城?
迷雾重重,宋知钰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宋知钰在哪儿?”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打断了宋知钰的思绪。
“谁来了?”周彻安问。
宋知钰摇了摇头,心下也有些不解,“不清楚。”
话音刚落,一男子气势汹汹的进来了,他衣服外罩了一层白衫,手里提着一把剑。
──是方言澈。
这个节骨眼儿正是方家正忙的时候,方言澈却来找他算账,可见方家人对他的怨恨有多重。
“宋知钰,你个奸诈无比的小人,为什么要杀我爹。”
衣襟陡然被人提起,宋知钰面不改色,“你有证据吗?”
“证据?你前脚刚出房间,我爹后脚就死了,不是你杀的还有谁?”方言澈依稀尚存一些理智,没有直接动手,只是怒气冲冲的质问他。
宋知钰自知这件事说不清,因此一开始就没打算辩解。
他轻抬头,嗓音低缓沙哑,“朝中局势如何你比我清楚,你爹怎么死的你不知道?”
无非就是因为没能力跟启灵帝和沈问叫板,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