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坚毅冷色,仿佛他再继续一步,她就会和他鱼死网破。
她一字一顿,嗓音喑哑道:“因为不管落在哪里,都会有人替我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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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港城中心,霍氏集团总部。
雨后天晴,巨大的办公楼屹立于市中心,楼内的装修简约大气,几十层的高度,光洁的玻璃倒映出街景,集团上下每位员工今天都不约而同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工作。
直到那辆挂着全港城独一无二车牌的豪车驶到门口停下,彻底引起震荡。
随着集团继承人突然宣布坐镇主场,整个公司上下惶惶不安,纷纷猜测着董事会里是否会产生异动。作为最大的跨国商业集团之一,几千余员工各司其职的同时,公司各个私聊群里已经聊得热火朝天,电梯里的消息提醒声此起彼伏。
「不是说霍董对下属很温和吗?你们都这么紧张做咩啊?」
「你不懂,那是来自顶级豪门继承人的压迫感,刚刚霍董从我面前经过去坐电梯,他冲我笑了一下,我连大气都不敢喘。」
「话说霍董真的吼有型啊。之前有人说他和晁妍,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但我听说了另一件豪门秘辛,是关于霍董为什么突然回来的。」
「据说除了霍董之外,老霍董还有另一个有血缘的儿子」
「九子夺嫡?!真的是港剧tvb照入现实了?」
「痴线,只有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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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偌大的会议室里,两个董事会成员正因西欧新能源项目开发的事争论不停,互相不肯退让一步。
两个中年男人正用粤语吵得喋喋不休,是对耳膜的一种另类摧残,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已经如坐针毡。
霍聿深虽也听得不耐,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半分。
他有些分神,脑中不合时宜地回忆起饶念说粤语的模样。
明明不怎么会讲,还偏偏要说。
甚至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他是她的哥哥。
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
心脏像是被什么浅浅挠了一下,泛起细微异样的感觉。
一直到会议结束,霍聿深回到顶楼董事长办公室内,看见茶几上的摆件。
穆文皓已经命人将那尊粉彩罗汉骑鹿摆件送了过来。
其实饶念并不知道的是,穆文皓本就没打算将这件东西出手给清宇拍卖行,而是早就联系好了国外的一家拍卖行打算出手。
如果不是昨晚霍聿深知晓后拦下,此刻这件文物已经乘上了从维港驶出的渡轮。
蒲川站在办公桌后,等待霍聿深的指示。
只见男人掀了掀眼皮,淡声开口。
“给她打电话,就说东西在我这里。”
蒲川顿时心领神会:“是。”
他拨通饶念的电话,听筒里传来阵阵忙音。
又连着打了几次,对面却始终无人接听,蒲川的神色也严肃了几分。
“霍董,饶小姐的电话打不通。”
钢笔在文件上顿时停顿住,一滴墨水顺着笔尖滴落,晕在苍劲有力的签名上。
霍聿深唇线抿紧,声线沉下来,当机立断:“查监控。”
感觉到男人身上弥漫开来的低沉气压,蒲川不敢耽误片刻,连忙转身去联系酒店调取监控。
片刻,他敲门返回办公室,神色凝重地汇报道:“昨天夜里,有人去找了饶小姐。饶小姐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后来就没有再离开过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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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半岛酒店23层已经被清空封锁。
酒店经理心惊胆战,一众黑衣保镖正在走廊里严阵以待,直至看见那道笔挺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里。
霍聿深面色冷然,以往在人前表露出的温和此时已不复存在,垂在身侧的手背不自觉收紧几分,是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紧张。
酒店经理惶恐地迎上去:“霍董”
男人冷淡地瞥他一眼,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开门。”
寥寥二字带来的威压却极强,酒店客房经理背后霎时间渗出了一层汗。
“是。”
不敢耽搁,忙不迭上前备用房卡开门。
滴一声轻响,房门刚一打开,霍聿深已经迈步走进去。
窗帘紧紧拉着,房间里暗无天日,床上隐隐能瞧见一团蜷缩着。
手机已经没电关机,掉落在床边的地毯上。
霍聿深眸色晦暗复杂,抬脚朝着人走过去。
床上的人脸颊绯红得有些异常,呼吸也沉重滚烫,长发凌乱地盖在脸侧,她整个人气息十分微弱,仿佛下一刻就无法感知到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