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念被他深邃的视线望得心弦一颤,又问道:“能立刻付清吗?”
雨声淅淅沥沥地拍打车窗,男人幽深的黑眸凝着她,徐徐善诱,却又步步紧逼。
“饶小姐,我不是慈善家。”
是啊,商人从不做赔本的生意。
饶念眼睫颤了颤,听懂了他的意思。
窗外的雨幕细密地冲刷过玻璃,斑驳的水痕恰如她此时凌乱的心。
饶念忽然想起了昨晚全霏说的那些话。
她注定躲不过这场雨。
既然已经被淋湿,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就算最后的结局和大多数一样,她也拿了钱,总不会亏。
饶念下定了决心,从手包里摸出那枚血钻戒指,只犹豫了片刻,便重新戴回指间,抬眼看向他。
“这样可以了吗?”
见他不语,饶念便以为他是觉得还不够。
她咬紧唇,心里挣扎了片刻。
她既然已经决定上了他的车,就已经没了退路,有些没必要的矫情和忸怩就应该彻底抛掉。
男人的身体岿然不动,西装革履,甚至连领带都不曾凌乱半分,姿态依然清贵得体,高高在上。
相较起来,她就显得更狼狈了。
饶念心里忽然升起一阵羞恼,凭什么他总是这样不动声色,冷静自持,却还能轻而易举搅乱她的心绪。
一点也不公平。
她忽而侧身靠近他,伸手环住男人的脖颈,细白的指尖大胆地勾上他的领带,刻意把他的领带弄散。
霍聿深轻眯起眼,呼吸沉了几分。
“又来?”
他对自己的自控能力一向自信,也不易被人挑起情绪上的波动。
明明是很稚嫩又拙劣的手法,第一次是解他的衣扣,现在又来扯他的领带,十分放肆。
就算是自制力再强的人,也经不住这样一次又一次的
诱惑。
饶念抬起头去吻他,可她主动的不得章法,只不小心蹭到了他的喉结处,甚至连下巴都没亲到。
柔软细腻的触感忽而贴上那处最为敏感的位置,两个人都僵了一下。
呼吸交融,心跳声交织在一起,某种异样的感觉在四肢百骸中游弋穿梭,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停止了流动,隐隐有其他气息浮动着。
顿时,饶念感觉到眼眶酸得厉害,在眼泪不可收拾的前一刻,她主动攀住他的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脸埋在他的紧实宽阔的胸膛上。
柔软的触感钻进怀里,霍聿深措不及防被人环抱住,身体顿时一僵。
不快很快他又恢复如常。
她把头埋在了他的肩膀上,眼泪便刷的一下流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瞬间把他的衬衫浸湿,晕出一小团暗色。
霍聿深低下眸,这才看到她身上的红酒渍,猜到是受了委屈。
窗外雨声交织,车里是她压抑的哭声。
怀里的人哭得汹涌,男人抬起手,他没说话,只是一下下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动作透着不易察觉的怜惜。
大概是因为他身上稳定的情绪感染了她,又或者是他的动作太温柔,饶念渐渐哭得没那么厉害了,趴在他的怀里,肩膀还有些发抖。
他们觉得他们有钱,所以就可以这样践踏她的尊严。
他们凭什么这么欺负她。
颈项交错的姿势,胸膛中的心跳声几乎也缠绕在一起。
男人的双手虚扶在她的腰侧,却没有握紧,喉结滑动了下。
他的声线含着几分喑哑,放缓了声音问:“被欺负了?”
饶念声音哽咽:“有人也要花钱买我。”
听到她用也这个字,霍聿深挑了挑眉。
没等他开口,饶念吸了吸鼻子,闷着声音继续说:“钱太少了,我没答应。才一千万,还没有我们拍卖行仓库里的书画贵。我偷一副出来也能用钱砸她。”
听着她这些气话,霍聿深的唇角忍不住勾了下。
他难得有耐心,顺着她的话应和:“嗯,确实不多。”
垂下眼睫,深邃的目光落在她通红的耳垂上,鬼使神差地抬手捏了捏。
“下次告诉他们,别拿小钱羞辱你。”
男人的语气云淡风轻,慢条斯理的,饶念却莫名听出了几分轻哄的意味。
顿时,刚刚满腹的情绪平复下来,她的心情好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某些难以言喻的情愫。
垂下湿漉漉的眼睫,饶念就看见男人昂贵的衬衫已经被她糟蹋得一踏糊涂。
泪痕和褶皱,什么都有,现在若是有人见到他,恐怕霍董事长的清誉和英名也都毁在她身上了。
温香软玉在怀,即便是再好的自制力也经不住她这样磨。
男人轻拍了拍她的腰线,压抑着下腹那阵躁动,耐着性子问:“哭够了?哭够了先起来。”
饶念还是坐在他身上没动,